隔著數米遠,佟冰都感覺到鉻鐵的熱浪襲來,露在外面的面板生疼。
他是和平年代生長的人,除了在電視上看過受刑的人被通紅的鉻鐵印在身上,生不如死,痛苦莫名。
每每看到這般情景,他不免皺起眉頭,想象受刑之人有多疼,隔著螢幕,他似乎聞到了燒焦的油脂味。
他秒慫,大聲喝止。
“你們這般魯莽,想過沒有,案件查實我們是無辜的,給我們造成的傷害,看你們怎麼交代收場!”
那個捕快不以為然,冷笑一聲。
“無辜的?無辜又怎樣?你們這等賤民,傷了就傷了,死了就死了,是黑是白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說著舉起通紅的鉻鐵印了下去。
是啊,他說的沒錯,這是什麼年代,皇權不下鄉,他縣令一家為大,與個土皇帝又有什麼區別,別說動刑,殺個人都如踩只螞蟻。
佟冰怕了,他來這個世界立下的誓言要享受生活,不是受苦受難。
苦於想不到既不受刑又不認罪的兩全之策,眼睜睜看著鉻鐵離肚子面板越來越近。
“住手,李二龍你搞什麼?誰讓你動刑的?”
佟冰豆大的汗珠掛滿了臉,回頭,看到忽然出現的展結如一顆耀眼的星星,驅散了周圍的陰霾。
沒想到電視劇裡關鍵時刻出現的一句“刀下留人”,發生在他身上。
捕快李二龍聽到展結一聲厲喝,嚇了一哆嗦,趕緊收回印向佟冰肚子的鉻鐵,一時不知所措,有些下不得臺來。
看來平時他很懼怕展結,可能被展結收拾過。
但他馬上回過神來,想到背後有人撐腰,硬氣的回道。
“展捕頭請不要多管閒事,這個案子是屬下在辦,動刑也是縣太爺的意思,你從中插一槓干涉,是又想和縣太爺對著幹嗎?”
展結沒有被他的話唬住,走到他身前負手而立,眼睛盯著他,氣勢壓住他幾個頭。
“少拿李大人說事,我身為捕頭,還治不了你了?就憑你,上蹦下跳的醜態,也配辦案?”
說著話挪來一張板凳,坐上後翹起二郎腿。
“我倒要看看,你在我面前,怎麼動刑?杵著幹啥?動刑啊!”
李二龍好漢不吃眼前虧,把鉻鐵往爐子裡一丟。
“展捕頭身為公家人,阻礙同僚審案,知法犯法,好吧,你狠讓你狠,屬下只有將此事上報縣太爺,讓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說罷甩了袖口,就要去打小報告了。
“回來!”
李二龍轉身,心中不悅。
“怎麼,展捕頭得寸進尺,還想怎麼著?”
展結站起身,指著李二龍。
“過來站好。”
那人不解,竟真的走到他身前站好。
“叭”!
一個響亮的耳光,力量足足有幾百斤,李二龍像個陀螺轉了好幾圈,才暈頭轉向的倒在地上,半天喊不出聲音。
“你一個一無是處的混子,仗著是李大人堂弟謀了個職,什麼事都搬出你堂哥來壓人,怕你不夠告狀的,我再送你一巴掌,我罪加一等,夠你本了,去告吧,滾!”
李二龍捂住紅腫的臉,不敢多言,吞嚥嘴裡的血,爬起來一溜煙跑了,生怕跑慢了,又被逮住再吃一巴掌。
展結沒有去看佟冰等人,像是從來不認識,而是吩咐其他捕快道。
“開枷鎖收入監,公審之前,不可虐待犯人,一切按章程辦案,誰要敢違反,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話揹著手,大步流星走出地牢。
從始至終,佟冰都沒和展結說一句話,更沒說聲謝謝。
這些話說不得,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