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傷,連現在是笑是哭都看不出來。
一進來梁陳就發現了——這雕塑的位置放的很巧妙,不止是高大,連房頂橫樑,左右兩邊的殘破護法像,以及還未被火徹底焚燬的牆刻,都是為了襯托它而精心構築的。
這種設計把那尊神像襯托成了不容置喙的視覺焦點,所有進廟的人,只要不是瞎子,第一眼一定會被它吸引注意力,然後產生跪拜皈依的無限衝動。
明韞冰一踏入大殿,整座破廟就猝然一驚,肝膽俱裂地搖撼了一下,幾道長縫瞬間從天花板爬到牆角,被地面的驚塵填了個滿懷,嵌在牆上行將就木的幾個陳年燈座接連依次地就了木,還就出了爆頭的氣勢——被燙得發熱的燈油飄了個天女散花,地面上被砸出成片灼傷的深凹。
其視覺效果,簡直就像他踏進了什麼人的肺腑。逼得這人沉寂千年的心肝膽肺一齊從眼珠子裡噴了出來。
梁陳還沒想完這個噁心的比喻,就聽見鏜然一聲巨響——一口鼎在這驚天動地的“故人夢”裡被震滅了平衡,翻了。
成分不明的熱湯從傾倒的鼎裡潑灑了出來,擴散而去,卻詭異地停在了某一處,好像有個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它似的。而溢位青苔的裂口磚面上,幾道紋路一閃而過,快得像被天狗攆的雪白流星。
但梁陳卻看清楚了,何況那紋路還相當的眼熟,他在涼珂的紅顏枯骨中也見過——
造化!
就在這時,籠罩的黑霧心有靈犀似的散開,露出了這大殿四角的真容。
只見正對著玄帝像——也就是勾陳上宮他的石塑,本該是頂禮膜拜的地方,噤若寒蟬地坐著一圈半大孩子,蓮花瓣似的,裡三層外三層,都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