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恭繼回答道:“我這朋友也是龍門中人,他叫獨孤悅。”
“獨孤悅?”藺世賢微微一怔,腦海中毫無此人資訊,尋思半晌,輕言道:“你跟我來。”
來到藺世賢歇息客廳,藺世賢邀請恭繼坐下,恭繼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坐的心理,略微客套一下就安然坐下,這倒讓藺世賢神情又是一凝。
隆源大陸階層劃分很嚴格,不同等級之間,一般不能並坐,若是有人違反,很容易惹出禍來。
也許,眼前是還在軍旅行伍之中,大家沒有那麼多講究。何況,這小子有那酒,身份應該也不是賤籍,想到此處,藺世賢微微一笑。
藺世賢雖然家境不是很好,但也不是賤民之籍。
在聖龍道國社會,龍族、皇族毫無疑問是一等人;黃金白銀家族、皇廷官員、諸侯領主算二等人;為這些貴族打理公私事務的管理者,算是三等人;商賈、新興貴族、五花八門的平民、手藝人、農民之類是四等人,此外就是某些服務行業比如做髒活、苦活類,算是末等人,也就是俗稱賤籍。
藺世賢屬於三等人出身,看恭繼做派,若是貴族,眼前不會上戰場,若是賤籍,龍門這個門檻太高,他進不去!想來應該與自己相仿,也就是三四流這個樣子。
不管怎麼說,跟同階層的人打交道,不累!但那個酒味?
難道這少年依附的世家,不一般?
藺世賢鼻子一動,那可不是有錢就能得喝的,而這少年,居然拿出來與軍卒同飲,他難道不知,如果算成銀子的話,剛才他已經損失上千兩銀子了嗎?
是茫然不知?還是不以為意?
這少年沒心沒肺還略帶粗野的樣子,順眼而又讓人迷惑,藺世賢不介意提點他一下。
“隊長的官職,不大!”藺世賢似乎沒話找話,道:“可也管著這百十號人,目前我已受傷,有些事情處理起來,比較讓人分神,你年歲雖然小了一些,但應該可以替我分擔一些。”
恭繼站起身,躬身道:“那倒是我的榮幸了。”
藺世賢示意恭繼坐下,苦笑道:“我沒想到,一場戰鬥,龍門交給我的隊伍,就折損了一半,就包括我的親衛,也只剩下七八人。我自問指揮上沒有問題,說到底,還是修羅的厲害,超出了我們預計。”
“這場戰爭,短時間之內怕是結束不了。”
“戰場上殺敵,只論實力,不認身份資歷。”沉默半晌,藺世賢眼光深邃,似乎看向很遠的地方,道:“我下山的時候,曾經躊躇滿志,事實證明,有些事,還是不能太樂觀了。”
恭繼沒有出聲,耐心聽著藺世賢發洩苦悶情緒。
“現在回過頭來,看龍門對這場戰爭的態度,發現了很多蹊蹺的地方。”藺世賢站起身,走了兩步,似乎在梳理思維,也似乎想要恭繼對這場戰爭有一個全域性性的認識,抑或只是對負面情緒的一種宣洩,“龍門高層,好像並不是很在乎這場動盪,甚至出兵,似乎也顯得勉強。”
恭繼深思後陡然明白,若是龍門派出哪怕一半的精銳,這些修羅也是秋風裡的落葉,根本不值一提。但眼前以及上一次遠征,分明就是自己理解中的“添油戰術”,乃兵家大忌。
龍門裡雖然不以修習文化為主,但這個道理,應該還是有人明白的。
那為什麼要出兵呢?每次都是區區一千來人?
藺世賢很快解答了恭繼的疑問,“如果不是迫於世家大族的壓力,我想,龍門根本就不想過問此事,派出小股部隊出征修羅,不過堵悠悠眾口而已。”
恭繼突然想起了一句詩,“天意向來高難問”,別說是下層人物,就算是此次遠征龍帥西門千仞,恐怕也未必明白龍門出兵的真正用意。
“說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