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拉開距離, 只能靠聲音帶去威懾, “我都給你說了這樣不行, 你怎麼就是不聽勸的?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你難道捨得把這位置交給別人?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你趕緊把這些荒謬的想法咽回肚子裡。”
“你又不是別人。”裴慕辭斜瞥一眼, 落下個極為信任的眼神。
顧寒江語塞,煩躁地嘆了聲, “我就行軍打仗還能出個主意, 現在這麼大個攤子我哪管得了?哦, 你帶著媳婦出去瀟灑快活, 把我留在這當牛做馬的, 做什麼美夢呢?”
兩人一路吵吵嚷嚷,盡聽顧寒江咧咧個嗓子, 又被裴慕辭三言兩語嗆的啞口無言。
一入院落, 整院的花草馨香撲了個滿懷, 而假寐的女孩獨倚憑欄, 小巧精緻的臉蛋隱在隨意披散的長髮中,人比花嬌。
清嫵見顧寒江來, 悠然自若地披上件薄衫,但在起身相迎時,仍顯出了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
裴慕辭側身,擋住顧寒江的視線,“總之不能轉圜我的心意,回吧。”
顧寒江眼珠子瞪得銅鈴大,不耐煩的站在遠處,“今天我偏不走,偏要把這事掰扯清楚,你能拿我怎麼樣?”
清嫵慢慢挪過來,輕輕牽住裴慕辭的衣袖,扯了兩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嘛,方圓幾里都聽見你們倆的聲音了。”
裴慕辭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緊緊牽住,才像是妥協道:“那進屋說。”
顧寒江翻了個白眼,打頭走在前面。
裴慕辭將清嫵捉在身後,慢悠悠晃在後頭。待顧寒江全須全尾的進了門,他半隻腳踏進門檻,把大開的門一拉。
利落地一合,一鎖,“嘭”的一聲。
“走,帶你去個清淨的地方。”
裴慕辭欣然轉身,顧寒江的叫罵刮在耳後,“裴元皙!理論不過就耍賴!好手段!”
安乞左瞧瞧右看看,“陛下,這——”
帝師一直困在外府裡不見蹤影,到底是不妥。
“膳後放他出來。”裴慕辭先踏上馬車,伸手拉清嫵過去,“宮裡新引了靈隱寺後山的溫泉,對身子很有好處。”
若非如此,莫說她不願進宮,連他都是不想帶她進宮的,次次都要去後殿找杜矜,還不帶著他,想想就胸中氣悶。
“那我能去……”
又來又來!
“杜矜當下也任有官職,明日若是得空,我召他來。”裴慕辭知道清嫵要說什麼,直接堵了她的嘴。
咽唔聲中,清嫵驟然捂住下腹,“有些痛。”
裴慕辭立刻停了動作,溫熱的大掌覆上去,“是不是又貪涼去吃生冷的東西了?”
“沒有。”清嫵一口否決,轉頭就想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帶。
裴慕辭覺得她又在刻意欺瞞,然而那雙無辜清透的眼神中,又沒有證據。
他目光蘊然:“是該叫杜矜來下幾副苦藥才管用,我說話你總是不聽的。”
最近兩月他忙於應付顧寒江和朝臣,倒對清嫵這邊疏忽怠慢了。
原以為小殿下受了冷落會鬧將起來,沒想到她日日約了徐鶯走街串巷,過分的時候兩人居然跑出了汴京,郊野玩了兩日不歸。還是梅永抱著孩子守在宮門口告狀,裴慕辭才咬著牙去把縮在山洞中烤兔子的某人抓回來。
一時間,竟是他心中的不忿更多一尺。
瞧著裴慕辭瞳眸的光越發晦暗,清嫵知他又要開始翻舊賬了,連忙湊上前,主動摟住他的脖頸,用發頂蹭他的下頜。
裴慕辭挑開車輛的縫隙,看著近在眼前皇宮的輪廓,無奈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