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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似的觸感在側腰來回掃動,癢得要命。
裴慕辭逮住開始亂滑的纖指,握在掌心捏了捏,微微一笑:“還想睡一會嗎?”
剛才盥室裡困成那樣,現在又跟清醒了似的,都敢來撩撥他了。
記吃不記打。
他倒是樂意奉陪。
清嫵感覺後頸飄過一陣涼風,情不自禁的簌了兩下,連忙擺正身子躺好道:“要睡的。”
裴慕辭還坐在塌邊陪著,清嫵又睜眼:“一個時辰之後叫我,我要出去一趟。”
也確實是累著了,她嗓音裡都含著倦色。
“好,睡吧。”
裴慕辭彎下腰,用指腹刮刮她的泛粉的雙頰,起身熄掉兩盞床頭的昏燭。
——
因著方才的一番折騰,清嫵睡得安穩,滿頭青絲散落在枕邊,飄著淡淡的清香。
她半張臉都躲在厚厚的被褥裡,眉眼舒展,貌似酣瞠。
兩人同榻而眠許久,裴慕辭知曉她睡覺的習慣,聽著呼吸慢慢均勻後,他輕輕掖好被角,拉開門。
安乞瑟瑟縮縮的站在門口,不斷搓著凍紅的手腳。
他知道陛下是要回來拖延住姑娘,不讓姑娘出門看見些不該看的東西,但是他實在沒想到會耽誤這麼久。
久到他以為自己也要變成房簷上的那根冰柱子了的時候,陛下才難能可貴的想起他。
許是姑娘在的地方多有不便,他這會都快冷的失去知覺了,陛下也沒打算讓他進屋。
於是他就可憐兮兮地站在殿前的甬道邊,努力控制住不停哆嗦的雙腿,哈著熱氣:“大多數認罪伏誅了,有幾個世家大族勾結,勢力盤根錯節,我們撲空了兩次。”
裴慕辭的衣訣在寒風中飛揚,連周身的氣場都冷了幾度。
“跑了?”
“跑不出京的。”安乞立刻回道。
昨晚上得令之後就封鎖了城門和出京水路,四門皆是從南朝出來的兄弟們在守,連只鳥都飛不出去,更別說幾個活生生的人。
只不過京中不好鬧得風聲鶴唳的,二來也怕壞了在百姓間的民聲,所以他們行事也很低調,提的人都是等到晚上才殺,一覺醒來,街邊的血跡早就清理好了。
原以為一夜間就能處理好的事情,沒想到出了差錯,到時候若被姑娘看見陛下對前朝留下的舊人心狠手辣,怕是又要心生芥蒂。
也是這個緣故,陛下才一直拖著姑娘不許她出門。
“還要多久?”裴慕辭負手,漫不經心地低睇。
“申時。”安乞只能估計個大概的時間。
等不了那麼久了,清嫵睡前說過她要出去一趟,就怕到時候鑽出猝不及防的意外來。
裴慕辭眼神微眯,狹長的眼尾閃過暗紅,身上散發出薄涼的低壓,凜然殺氣轉瞬即逝。
“讓羲知去,一個時辰,辦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話剛說完,簷邊黑影攢動,無數不曾現身過的暗衛皆屏住呼吸。
裴慕辭披了件曳地的青氅,負手直立在階上,清雋的身姿攪弄風雪,散發出一股與天地融為一體的陰寒。
安乞悄悄抬頭,望著眼前愈發深沉的人影。
陛下並沒有多說什麼,僅僅只是靜靜地矗在高處俯視下來,就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人心裡發毛。
不知從何時開始,連他都打心底對陛下生出畏懼。
裴慕辭提步下階時,安乞抬小臂讓他扶。
“都退遠些,別吵到她睡覺。”
他潤玉的臉龐染上一絲清雅的笑意,深眸裡的戾氣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