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將人藏在屋裡,這般漂亮的小娘子,就是得看好啦。”
鄉野婦人哪見過這般氣質的女子,眼神齊刷刷的落在清嫵身上。
好在她們打量的眼神中帶著善意,並不會把人晾在空中讓人覺得尷尬。
清嫵面上還迎合著笑的時候,心裡卻陡然一滯。
她總覺得這話很是熟悉,彷彿是在哪裡聽過,可是她越是動腦子想,越是想不起來,腦海裡甚至想起了衝鋒時才會吹響的號角,激昂的回聲在混亂的思緒裡蕩。
“怎麼了?”杜矜見她撐住太陽穴,隨意搭上她的手腕,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清嫵很快也緩過神來,覺得杜矜有些大題小做。
特別是這幾天,他老是動不動就來把脈,好似生怕她出什麼事一樣。
她不以為意,覺得可能是天氣轉涼之後身體不適,“也許是剛剛在藥房裡煎藥燻久了,頭有點暈。”
近日她時常有這樣的反應,剛剛那種程度的眩暈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那你先進屋歇著去。”杜矜連忙跟大娘們告了辭,扶清嫵去吃飯,囑咐了幾句後發現她不愛聽,又閉上嘴不說話了。
飯菜都是雲聽準備的。
自杜矜自作主張安排了公主府裡的人之後,清嫵便覺得十分虧欠含月,可惜含月又不知所蹤,她只有補償在雲聽身上,甚至連小姑姑送的那個大箱子都拿給他保管。
但這段時間觀察發現,雲聽每日裡無所事事,大多數時間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出門,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清嫵擔心他是不是久久放不下含月,於是有意找點事情給他做,讓他包攬了幾人平常的開銷。
可能是兩人打算提前吃飯的緣故,雲聽此刻並不在飯桌前,清嫵等他,叫了聲,“雲聽——”
“誒!”雲聽從遠處應了一聲,聲音聽起來無恙,彷彿只是短暫地離開去做其他事情。
他坐在房間的書桌前,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四周,手上動作匆忙,把寫好晾乾的信紙捲進了信筒裡。
他猶豫了一瞬,貌似還沒有決定好到底要不要把這信寄出去。
——
凝春被人從山崖上帶走之後便和趙嬤嬤失去了聯絡,有人把她安置在一間並不算大的隔間裡,一日三餐都換著花樣擺上,甚至還會時不時送來女子愛戴的金銀首飾。
除了不能隨意走出這間小屋,其餘地方並沒有半分苛待。
凝春伺候人伺候慣了,還沒有這樣清閒的時候,便抓住送飯來的婢女,問將她關在這裡的人究竟是誰。
小婢女不敢跟她搭話,匆匆將飯菜放下後,落荒而逃。
翌日,端來飯菜的就換成了一個老成的男子,堆著滿臉橫肉,笑也不笑,凝春就不是很敢與他閒聊些其他的事情。
她不能與外界交流,只憑著遠處泛黃飄落的樹葉,得知大概是入秋了。
在她實在覺得渾渾噩噩,準備絕食反抗的時候,有個從沒有出現過的男子來她房間裡,讓她跟著走。
“我應該見過你。”凝春回想片刻,終於憶起。
幾月前她被逼到山崖邊,聽到漸近的腳步聲後,一個情急往山崖下跳。
是他在懸崖峭壁上回旋了半個身子,將她撈了上來。
但是當時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凝春看不清男子的模樣,只覺得這股氣息似曾相識,讓她覺得很舒服。
“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嗎?”凝春一直跟在他身後,打量他的背影。
男子肩寬背闊,雙手隨時握成拳頭,小臂在緊張的狀態下繃出流暢的線條感,應該是個行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