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跪在那裡。
他的眼前是一片虛無，這種虛無他本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也無法形容。
直到，有人說過，這便是黑。
於是。
在這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中，他便覺得，這便是黑了。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走了萬萬裡的路，見了無數的宗門，也遇到過無數的修士。
有人覺得他可憐，於是見了，和他說了幾句。
有人覺得他可悲，並無將他放在眼裡一分一毫。
當然也有見到過幾個還算不錯的人，當然這種人是在少數的就是了。
但不管是見他可憐的，還是覺得他可悲，又還是當真將他看做幾分人的，他們倒是說對了一件事。
不管他走再遠。
不管他拜訪了多少名山。
也不管他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他永遠無法改變一件事情，那就是：與仙無緣。
短短四個字，便註定了他此生的成就。
可他不甘心。
總不願意就這樣虛無一輩子。
而這個前輩……
老黃狗說了，他是仙人，那麼這也就成為了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若是連他都不願收自己為徒，那麼自己未來或許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陳落沒有回答。
只是低著頭，看著跪在面前的男子。
謝以啊……
那一個走遍了整個天穹的刀客。
那一個註定了一個時代的傳奇。
弟子？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陳落是怕麻煩的。
這一輩子僅收了四個弟子。
三個還在，一個墳頭草早就三米高……
教導弟子這事情陳落向來也不會。
就如以往，那些弟子，又自自己這裡學到過多少？充其量不過只是靜下了心，知曉了自己的路罷了。
說是師尊，陳落更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見證人，一個見證了他們修煉路上的見證者罷了。
所以啊……
“咱家只是一連修煉之路都看不清的人，如何能教導的你進入修煉之路？
拜師？
倒也是省了……”
謝以臉上出現了失望的神色。
很平靜。
沒有說什麼。
站起來。
冷靜得便是陳落都不得不多看了一眼。
這樣的人啊，當真註定就是傳奇。
至少若是自己來說，總是無法這般冷靜的。
想到這裡……
陳落沉默了下，又道：“咱家本在海城僅少許個把月就要離去，但今日卻覺得，這海城倒也不錯……少不得也可以住上三年！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院子似乎大了一些，也缺少了一些打雜的……”
謝以愣了下，很快的便大喜：“前輩，我願意幫前輩打雜……”“你行嗎？”
陳落道：“你只是一個瞎子，可看得到？”
“總能看得到的。”
老黃狗汪汪了兩聲，似乎也在保證。
這土狗，聰明得有些過分了啊，明明還沒開靈智，可似乎好像又開了靈智。
“既然如此，那便自己去尋個房間住下吧……”
謝以磕頭。
行禮。
入了院子。
看著謝以的背影，陳落搖了搖頭，也不知曉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想著，陳落就將這念頭甩出去了腦海。
或許，這就是緣分，不是嗎？
三萬年的歲月，又有多少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