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王昊的這一句話讓他覺得很不開心,心裡肯定在罵王昊“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不過,王昊並不在乎。
只是自顧自地又接著說道:
“這錦繡河山,自古以來,都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太祖皇帝驅逐暴元有功,故而得百姓擁戴成為這片河山的管理者。
但是,你們這些太祖皇帝的子子孫孫們,以及那些勳貴的子子孫孫們,世承祖德之蔭,卻無所做為。
無所作為也就罷了!
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皇室後裔和勳貴子孫們,又有幾個不是貪贓枉法、巧取豪奪、欺男霸女、魚肉百姓?
祖德再重,也有耗盡的時候。
後人失德,亦必是自尋死路!
現今這大明朝,貪官汙吏橫行,黎民百姓飽受壓榨和欺凌,他們想為這個江山換一個主人,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亦是大勢所趨,絲毫怨不得滿清,更絲毫怨不得流寇李自成。。
你痛恨流寇,痛恨李自成。
可你有沒有想過,李自成能有那麼軍隊,並不是李自成自己決定的,而是你的大明朝廷決定的。若不是朝政腐敗,貪吏橫行,李自成他去哪裡招那麼多兵?”
崇禎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過,倒也沒有出言反駁,只是扁著嘴巴,一臉憤怒地看著王昊。
卻聽王昊又接著說道:“不過,憑心而論,陛下並非昏君,亦非失德之人。只不過陛下的祖上數代君王,都是舉措欠當,乃至天下弊端甚多,積重難返,而陛下又為諸臣所惑罷了。
王某救陛下,並非敬畏於陛下的權勢,而是敬重於陛下的錚錚鐵骨。”
換了口氣,王昊又接著說道:
“至於讓王某效忠於陛下,恕王某直言,陛下且想想……周堪賡,邱民仰,宋獻策,還有那位被陛下數次下旨想要誅殺的賀人龍,他們會不會答應?
這些人都是陛下棄用或者想要處死之人,被王某收留後卻無不能夠獨擋一面。東江軍能屢戰屢勝,這些人功不可沒!
須知王某所代表的,已經不再是王某自己一人,而是整個東江軍數萬將士。陛下和朝中大臣們過往的所做所為,已經讓他們感到寒心。在這種情況下,若王某執意要向陛下效忠,他們也不會答應。”
見崇禎默不做聲,王昊又接著說道:“不過,也並非沒有改變的機會。如果……如果陛下能在南京勵精圖治,讓所有人看到陛下的能力和仁德,也許將來……一切皆有可能。”
聽王昊這樣一說,崇禎的臉色又稍微好了一點,開口問道:“愛卿的意思是……”
“三年!”
王昊一臉正色道:“王某可與陛下定下一個三年之約。三年之內,王某不會與陛下為敵。
如果在三年之內,陛下能夠整肅好內政,讓天下百姓歸心,並且打敗李自成張獻忠,王某定將率眾來歸,奉陛下為主。
但是,三年之後,如果陛下仍然做不到,那就讓王某自己來!”
說罷,王昊便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不過,才走幾步,便聽身後傳來崇禎的聲音:“王將軍且慢。”
王昊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崇禎。
卻見崇禎也站起身來,鄭重地說道:“三年之約,朕……答應你!”
“那就好!”
王昊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陛下相不相信,王某都要告訴你,王某的眼光,並不只會盯著你的這一分三畝地。
這個世界很大,大得超出你的想像!
外面還有非常廣闊的天地,如果陛下有能力整肅吏治、掃平內亂,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王某縱然是遠征海外,亦會奉陛下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