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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東林黨,這就是崇禎的大臣。
惠世揚,房可壯,方逢年,都是東林黨中的骨幹成員,與錢謙益一樣,平常看起來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浩然正氣,剛直不阿。
朝堂之上,以頂撞皇帝為樂,以犯顏直諫為榮!看起來,似乎人人都是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然而,私底之下,卻又是營營苟苟的另外一副面孔,等到最後清軍渡過長江,便一股腦兒全降了。
當然,此時。
他們並不知道崇禎手上已經有了一個賬簿,否則也不敢蹦達得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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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看了看這三人。
沒有理他們。
而是看向內閣首輔錢謙益,面無表情地說道:“朕聽說鄭芝龍的兒子鄭森,是你的學生?”
這一問,頓時讓錢謙益嚇了一跳。
心中暗想,得趕緊跟鄭森劃清界限!
因為,不論是什麼情況,現在跟鄭森扯上關係都是非常危險的。
一方面,鄭森是鄭芝龍的兒子。
另一方面,鄭森又投靠了王昊。
如果最後朝議的結果是偏向鄭芝龍,那鄭森就是“認賊作父”、“罔顧家仇”的叛逆。自己若是承認是鄭森的老師,必然會被責問……為什麼會教出這種“不忠不孝”的學生。
反之,如果朝議偏向王昊,那鄭芝龍就是叛逆,自己也會被責問,為什麼會收叛賊之子為學生!
想到這裡,便趕緊上前說道:“陛下容稟,微臣在江南略有名望,自稱是微臣學生者甚多。微臣曾經去很多學堂和書院講過課,那個鄭森貌似也曾去某個書院聽過幾次。”
然後,又哂然一笑道:“其實微臣也有些搞不清,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臣的學生。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微臣去書院授了幾天課,也算是為那些學生們解惑。但是,若說到“傳道授業”,卻又遠遠不足。”
這人油滑得很。
一番話,將師徒之名搞得模稜兩可。
到最後如果說鄭森是好人,那自己再補充幾句,鄭森就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反之,再補充幾句,鄭森就不是自己的學生。
這樣才可以趨利避害,進退自如。
……
不過,今天崇禎卻不想任他和稀泥。
而是板著臉孔問道:“到底算不算你的學生?!”
“這個……”
錢謙益一聽這語氣,立馬意識到不妙,趕緊說道:“應該不算。微臣只是去書院隨便講了幾堂課而已,又怎麼可能是他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
“真的不算?”
“真得不算。”
“你確定?”
“臣確定!”
“不會弄錯?”
“絕不會弄錯!”
錢謙益聽到崇禎語氣不善,趕緊撇清道:“微臣從未收過鄭森的拜師禮,又怎麼可能是鄭森的老師呢?”
“那朕就奇怪了。”
崇禎冷哼一聲道:“今年正月初一,你又為何收了他鄭芝龍的三十萬兩銀子?!”
錢謙益一聽,頓時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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