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看來那日清圓對扈夫人的指控,八成要有下文了。清和本不是多事的人,她想瞧瞧老爺究竟怎麼處置,能辦了扈夫人當然好,若還是心軟姑息,她也只有嘆一句這孃家不能再來往,日後得想想法子,怎麼把她母親擇出去了。可誰知這當口,竟出了這樣的事,她渾身火燒似的,非要把清如撕成八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至於有沒有憑據,清圓的話根本不需要驗證真偽,自己知道今早李觀靈要去買文房,清如先前也確實出門了,倘或她不是在外頭現世,清圓哪裡能編得出來!這幽州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多了,一不留神就落了別人的眼,清如不要臉,自己還要臉呢!自這門婚事定下,也是坎坎坷坷才到今兒,自己是萬分惜福的,要是被清如橫插一槓子,那自己又如何自處?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憤怒,快步進了薈芳園。目下家裡人都集齊了,正則媳婦等忙於置辦席面,老爺沉默著坐在老太太下手,扈夫人也惴惴在一旁。清如想是才回來,正解了斗篷交給綠綴,清和大步上前叫了聲“清如”,在她回身的一剎那,響亮地賞了她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震驚四座,所有人都懵了,門外忙碌的趕了進來,座上坐著的也站了起來。
清如起先目瞪口呆,待回過神來便尖叫:“你瘋了麼,打我幹什麼!”
清和高聲道:“打的就是你這娼婦!我不說你,天也瞧著你,你倒好意思在祖母和父親跟前點眼!你今兒做了什麼,打量我不知道,你是八百年沒見過漢子,先是李從心,後是李觀靈,我們姐妹許一個你眼熱一個,專吃窩邊草!”一頭說,一頭撲倒在母親懷裡,嚎啕大哭,“娘,咱們忙前忙後的值班,還置辦什麼,到最後替人作嫁衣裳罷了。先是四妹妹和小侯爺退了親,如今輪著我了,再有兩個月我就出閣了,這時候親妹妹來撬我的牆角,我活著做什麼,不如死了乾淨!”
然後便是亂哄哄找綾子,要吊死在老太太和老爺面前。
清如雖心虛,但也練就了一張鐵口,和絕不吃虧的秉性。她撲過去要還手,被屋裡的婆子丫頭攔住了,於是越過重重胳膊反唇相譏,“你空口白牙誣陷人,是瞧準了我落難好欺負,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眼熱李觀靈,今兒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不能依!”
“你還要證據?只怕找來了人證,臊也臊得死你!我只問你,今兒是不是去了觀花街?蘭山在裡頭買文房,你憑什麼在外頭候著?姐夫小姨子的,本就要避嫌,你卻一個勁兒往上湊,可是嫌丟謝家的臉丟得不夠,還要上外頭宣揚去?”清和這回是怒極了,也顧不得什麼端莊不端莊了,厲聲道,“你早前是怎麼勾引小侯爺的,明知他和四妹妹訂了親,還纏著人家要給人做外室,這事連祖母都知道,只瞞著我們大家,真是保全了你的臉面。四妹妹好性兒不和你計較,我卻是小心眼兒的,叫人說起來娶了姐姐還饒個妹妹,橫豎你是沒羞沒臊的,我卻不願意跟著你一塊兒丟人!”
滿屋子人,連著那些姨娘嫂嫂丫頭婆子們,個個訝然看著清如,吃驚過後便是眼波來往竊竊私語。
清如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心裡有些怕了,朝老太太和老爺覷了覷。
這時候扈夫人拍案而起,“大姑娘,你可真是了不得,知道你許了個好人家,也不必天天兒的掛在嘴上,拿人當賊防。原是要做一家人的,路上遇見了打個招呼,總也不為過……”
結果蓮姨娘冷笑著接了口,“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咱們二姑娘如今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可有什麼好忌諱的!太太也別忙替她開脫,我說句難聽的,家裡人知道二姑娘是被歹人算計了,外頭怎麼傳聞,太太怕是還沒聽見呢!都說二姑娘是找了相好的,被人撞破才藉此開脫,誰提起謝家不是捂著嘴囫圇笑?依我的意思,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