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圓仰臉打量他,“可冷啊?趕了這麼遠的路,凍壞了吧?”忙去尋他的手,替他捂著。
被她觸到小臂的時候,沈潤輕蹙了下眉,不過轉瞬便又笑了,只說不冷,“你在家裡等著就是了,跑出來做什麼?站在風口上半日,萬一凍著了怎麼辦,嗯?”
他那聲“嗯”,尤其纏綿。清圓含笑牽住他的手,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手臂。
他們相攜回家,進了臥房清圓便問:“你的胳膊怎麼了?傷著了麼?”
沈潤略一怔,復又打趣:“娘子不去辦案子可惜了,我掩飾得這麼好,也被你發現了?”
她沉默著,抬手替他解了斗篷,又脫下罩衣,見他中衣袖下纏著厚厚的紗布,血跡滲透過來,染紅了大片,心裡便不住哆嗦。
沈潤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可她如臨大敵,單看那張一本正經的小臉,自己也笑不出來了。
她不說話,轉頭示意紅棉取金瘡藥和乾淨的棉布來,自己低著頭,放輕動作替他解開纏裹。事先雖有準備,但真正看見底下傷勢,她還是白了臉。一道三寸來長的口子縱貫小臂,傷口深得很,皮開肉綻,幾乎能鑲得進一粒米。
她惶然抬眼看他,他故作輕鬆安慰她:“不要緊,捉拿一個江洋大盜,不慎受了埋伏。”
可她不好糊弄,“殿前司那麼多當值的,抓人要你親自出馬?你別瞞我,我可是要生氣的。”
他無奈,只好老實招供了,“以前辦的一個案子,沒想到有漏網之魚,在雪地裡伏守了幾天幾夜想殺我,被我一刀砍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不過是為安她的心,她想的是這次雖有驚無險,下次又怎麼樣?可因他身在其位,不便說什麼,只是替他重新包紮起來,然後便進了內室,一個人默默坐在那裡擦淚。
沈潤隔著垂簾看見,一面笑她沒出息,一面又感慨,自己十幾歲上出生入死到今日,可算有個人心疼自己,為那一點小傷耿耿於懷了。
他走進去,蹲在她腳邊,揮了一下手臂讓她瞧,“沒什麼大礙,養兩日就好了。”
她紅著眼睛說:“要不然,你遞個摺子辭官吧。”
沈潤失笑,“我們做武將的,哪個身上沒兩道疤,為了這個就要辭官,說出去叫人笑話。”
她鼓著腮幫子,不大高興的樣子。其實她也知道,他身在高位,四處樹敵,只有在這位置上繼續坐下去才是最安全的。她是護夫心切,閨閣裡說說傻話罷了,他要是真去辭官,她倒要勸他三思了。
她嘆了口氣,捧住他的臉,“我是可惜,你如今壞了品相,不值錢了。”
他沒臉沒皮地,“胡說,這處壞了那處沒壞,要是不信,我亮給你驗驗,看到底值不值錢。”
清圓紅了臉,輕輕打了他一下,“這時候還胡謅呢。”
他抬手摟住她,輕笑道:“只要沒傷在不該傷的地方,哪一日不惦記?娘子,我受了傷,要好好休養,你可得照顧我,別讓我寂寞,也不能讓我累著。”
清圓蹙眉嗤笑,“你真是……傷成這樣還賊心不死。”一面說,一面慘然看他的胳膊,“這事可上報聖人啊?如果餘孽未除,還得繼續深挖才好。”
他嗯了聲,“我已經命人嚴查了,順藤摸瓜,或許能牽扯出別的什麼來。聖人跟前也稟報了,傷勢裝得重些,多得了十日假,年後正好陪你搬家。”
第98章
唉,也算因禍得福,能多在家逗留兩日總是好的。
兩個人膩在一起,總也不足,從杌子上挪到床榻上,自然顧不得忌諱白日宣淫,做盡了沈潤愛做的事。
他傷了手,果真既不能寂寞,也不能累著,偏勞的當然成了清圓。年輕的新媳婦,沒有學會太多的本事,一切全憑他的引導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