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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圓頭疼起來,“你們快出去吧,上外頭攪蛛網去。”把那兄弟兩個轟到廊上去了。索性她和芳純兩個人幹還好些,姑娘家擅長做細活兒,把祖宗牌位一個個伺候得好好的,蠟扦上換了新蠟,案上銅活兒每一件都擦得鋥亮,看上去就是一派新氣象。
芳純手上忙著,一邊偷眼覷清圓。那天的事發生後,她還沒找到機會同清圓說上話,心裡憋了好些,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從何說起,於是欲言又止,只管瞄她。
清圓察覺了,笑道:“姐姐有話同我說?”
芳純點點頭,扭捏道:“那件事,我還沒和你道謝,多虧了有你,我年紀雖比你大了幾歲,可在你跟前蠢得像頭牛似的。先前你幾次三番提點我,我總不相信,心裡還有些不痛快,誤會你瞧不起我孃家人。現如今事兒出來了,我才知道你是一心為了我好,我以前小人之心,實在對不住你。”
清圓聽完一笑,“這事怎麼能怪你呢,怪只怪姚家人太壞了。其實說來巧得很,咱們的孃家都不濟,你是錯信了姑母和妹妹,我是攤上了那樣一大家子,祖母也好,父親也好,沒有一個真正心疼我。好在我有陳家祖父祖母,他們待我比至親還好,我想著你在幽州也沒有孃家,往後就認了親戚走動吧。沈家人丁凋敝,咱們府裡光四個人,太冷清了,過節聚在一起,也好熱鬧些。”
芳純如今是百樣都聽清圓的,她說好,自己當然沒什麼異議。應承過後又有些遲疑,小心翼翼說:“我昨天還和澄冰商議,你瞧你和大哥哥也成親了,按理說咱們該分府單過才對,畢竟上頭父親母親都不在了……大嫂子,你的意思呢?”
清圓不解地看著她,“你是覺得,同我們住在一個府裡不方便麼?”
“不不不……”芳純擺手不迭,“我是怕,我那麼蠢笨,往後會帶累你。原本你和大哥哥兩個人沒什麼周折,偏為我的事鬧得雞飛狗跳,我心裡實在有愧。”
清圓知道她的不安,笑著說:“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人活著,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犯糊塗,今兒我明白,提點提點你,明兒你明白了,也來告誡告誡我,這樣不好麼?我和老爺也商議過,我們的意思是,幽州的府邸夠大,上京的宅子也不小,四個人住綽綽有餘,犯不著另建府第。家裡人口本來就少,再拆分開,門庭愈發冷落了。”說完頓了頓,細細分辨她臉上神色,話又說回來,“不過你們要是覺得同咱們住在一起拘束,那另外建府也沒什麼不好。”
芳純知道她誤會了,忙不迭道:“我們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怕哥哥嫂子嫌我們,自己不得知趣麼。”一頭說,一頭覥臉笑著,“既然大嫂子發了話,那咱們可就厚著臉皮同你們在一起了。其實我說句心裡話,住在一個府裡真好,哪天我吃膩了自己的小廚房,還能上你那兒蹭吃蹭喝。要是分了府,吃一頓飯還得坐馬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正是因為至親太少,他們四個人聚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清圓想起來,當初芳純同沈澈胡鬧時,祖母擔心將來妯娌不好相處,曾建議她分府而居,她卻從來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她心疼沈潤,他嘴裡雖不說,但對沈澈的感情太深太深,她怎麼能因自己過了門子,便拆散他們兄弟呢。
這樣就很好了,只要大家都不生二心,將來下一代的孩子還能像親兄弟一樣相處。這門庭裡的人緊緊擰在一起,很快沈家便能枝繁葉茂,重新振興起來。
她們這裡正說得投機,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吆喝,清圓和芳純忙出門看,原來那兩個人正舉著竹竿追打一隻野貓。那貓清圓記得,就是沈潤扒在窗後監視的那隻。他恨它打大圓子的主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連白天遇上了都要驅趕。於是聯合了沈澈,拿出飛簷走壁的本事來前後包抄,可惜人的動作沒有貓那麼靈敏,那貓兒走投無路從沈澈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