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蕭索講完,滿樓皆驚。
無數易容化妝、隱匿姓名的人,也忍不住低聲討論起來。
十七層的一名老頭用柺杖戳了戳身旁的老嫗:
“老伴,朱蕭索的這番話,你有何見解?”
老嫗面露鄙夷:“馮唐,我覺得我這身老嫗裝扮不好看,應該你穿。”
“李廣你別沒數,咱們來之前可是猜銅錢正反面決定誰扮男誰扮女的!再胡咧咧老子當場戳穿你,讓別人都以為你喜歡男扮女裝,看你還有沒有臉出門見人!”
“我要是沒法出門見人,第一件事就是剁了你個狗日的。”
“別廢話,朱蕭索的新文經流派的念頭,你怎麼看?”
“我覺得他挺狠的,這是要把文通天往死裡逼啊。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和文通天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確實。這麼多年文通天能穩坐文經流派頭把交椅的原因,就是徒子徒孫們幫他掌握了話語權,統一了天下文經流派的聲音,絕了其他不習詩文的文經修士的道。現在朱蕭索橫空出世,恐怕文聖不好受了。”
“文聖好受不好受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你好像挺舒服的。”
“為什麼?”
“別跟我裝了,老馮。我早就聽說,你因為年齡大而被撤掉將軍頭銜的時候,文通天高興地又納了兩房小妾慶祝。你倆是不是也有血海深仇?”
“我一共就和文通天見過兩面,鬼知道為什麼我鬱郁不得志他開心地要死!怎麼,你難道不高興?我聽說你當偏將軍無功而返封侯失敗的時候,文通天在一劍樓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哼,我自然是開心!文通天這個狗東西也不知道犯什麼病,老子沒招他沒惹他,他天天上書彈劾老子不適合打仗。現在出來個朱蕭索能硬剛他,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像文通天這種淨做損人不利己的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今天的。等著吧,他文家若是有朝一日落難,定會被以前他得罪過的人活活撕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朱蕭索這小子,明明和我素未謀面,卻在國主面前為我鳴不平。說實話,我要是再年輕點,肯定就跟著他混了。”
“誰不是呢。”
說完,兩人就互相攙扶著,走進靈梯,離開了哭笑樓。
二十六層的一名女童問道:
“哥,朱蕭索的言論,你怎麼理解?”
她身旁的青年道:
“朱道友這一番言論,鞭辟入裡。即便他的目的可能是要打敗文聖,但所說之言,沒有一句虛妄,全都很經得起推敲。鮑兄,你如何看?”
“文通天的徒子徒孫無數,把以前的文經流派的書籍全都燒得一乾二淨,只留下《文通天文集》。雖然這件事辦得有些不體面,但因為文通天自己的文采確實曠古爍今,大家也都沒說什麼。”
“鮑兄說得沒錯,這件事我也有印象,聽我祖輩說起來過。”
“路子和地位鋪設好,接下來,文聖統領文經流派,就大搖大擺地用陽謀了。不學《文通天文集》,你就走不了文經流派。學了《文通天文集》,你就不能質疑文通天。如此迴圈往復,經過一代代的沉澱,形成了強大的勢力團體,大事小情都以文通天馬首是瞻。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有人發現文通天指點的方向不對勁,也沒法站出來。”
“鮑兄所言極是。文通天的這一招,確實狠辣。不過,固步自封終究是無法長久的。現在,朱蕭索站出來了。恐怕文經流派的撥亂反正,也要開始了。”
“管兄,你覺得朱蕭索,真的和《滕王子安賦》裡寫得那樣,一心報國麼?”
“聽起來,鮑兄似乎另有高見?可那篇賦,水平之高,用心之深,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