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隨著勝遇來至跳板處,向渡船看去,心中不禁一奇。只見渡船上無帆無槳,船頭兩側各配了一副套索,套索另一端居然連在兩尾大魚身上,再一細看,原來並非是什麼大魚,應是異人族在海中的侍衛。二人通體光滑無磷,後腦處生有一孔,四肢俱全,只是除手掌外,兩臂雙腿已更似魚鰭魚尾,上下波動,浮於海面。吳銘看罷向勝遇笑道:“勝將軍,這便是適才所說的海中智叟吧?”
“吳少俠所料不錯,此二人正是我帝畿海中奇兵。歸屬於異人族,少俠莫看其臃腫,在海中他們可是通行無阻,敏捷異常。”勝遇答道。
“嗯,帝畿當真是人才濟濟,來日之戰我軍必可獲全勝!請大夫上船。”吳銘鼓舞眾軍道,又扶了公孫犀一起經跳板上了渡船。
待到第一艘船滿,勝遇便命海中智叟起航向深海處戰船游去。吳銘初時望見戰船泊於海上,並不甚大,待到兩船越來越近時卻不由大吃一驚。只見船中一樓臺聳峙,樓高三層,距海面竟有十餘丈,戰船首尾亦寬幾十丈,舷後部有女牆,弓弩由牆孔探出,戒備森嚴。
待渡船靠近,樓船上放下懸梯,吳銘等依次攀援而上,勝遇則展翅將公孫大夫抱起,飛上樓船。等到後續渡船兵將悉數上了甲板之後,勝遇便吩咐船工起航,吳銘只見眾船工一齊晃動一根巨鏈,也不見拉起船錨,而樓船竟自動向西北航去。吳銘見狀心中不由暗暗納罕,向勝遇問到:“將軍可知這船為何可自主行駛?”
“哈哈,少俠有所不知,此船所以能自行,道理與那海中智叟拖動渡船一樣。只不過此船所用異人族水工常潛於海面之下,身軀之大,與此樓船無異。”勝遇笑著答道。
“不知此水工是否為將軍在岸上所提及的鯨鯢?”
“正是。我軍能在海上馳騁全憑鯨鯢之能,亦是世上軀體最大之異人族勇士。”
“嗯,確實如此,今日可叫在下大開眼界了!”吳銘讚歎道。不料剛贊完,腹中忽然“咕咕”叫了兩聲,吳銘不由得大窘,這才又想起大半日未進飲食,腳下都已有些飄浮了。
不料剛想向勝遇要些乾糧充飢,勝遇已忍笑向吳銘道:“少俠早已飢腸轆轆了吧?小將豈有不知,只是我等知少俠首次乘船出海,怕你暈船,故此不提。還望少俠莫怪,再忍耐些時候,到了陸上小將自會安排酒食補過。”
“好說,好說!只是我這肚中無食,咕咕亂叫,諸位還是不要笑話才是!”吳銘訕訕地解嘲道。
談笑聲中,鯨鯢載著樓船一路劈風斬浪向對岸駛去,半途吳銘果然暈了船,一時之間只覺腹中翻江倒海,狂嘔不止,好容易到了岸邊,吳銘已是面色蒼白,腹中無物可嘔,由勝遇部將攙扶著上了渡船。
此時天色將暮,晚霞染紅了大半邊天,海上鷗鳥群集,盤旋於半空,景緻極美,吳銘卻只感頭暈眼花,腳步虛浮,哪裡還有心思去看眼前美景。
好在勝遇看護在旁,見他已如此虛弱,忙單臂夾起吳銘,不待渡船靠近,便展翅飛向岸邊。甫一落地,又安排身邊翼人侍衛先去雁蕩山下軍營中提前備好酒宴為眾人接風。接著向吳銘問到:“少俠可還能乘馬?”
吳銘聽後定了定神,雖仍覺頭重腳輕,在實地上也是站立不穩,但略一調息,體內元氣流轉,便感精神一震,於是緩緩挺身答道:“多謝勝將軍關懷,我已好多了,稍待片刻便可無礙。”說完閉目盤膝坐下,依師父所授心法抱元守一,搬運周天,漸漸心中一片祥和,不適之感似是一點一滴散於體外。
勝遇在旁見吳銘臉上血色漸潤,知他在運功恢復,當下也不打擾,命眾護從遠遠分開守衛。又過了一盞茶工夫,吳銘體內濁氣盡消,神完氣足的站起身來向勝遇道:“有勞將軍守候,咱們這就出發吧!”勝遇見他恢復如此之快,心中暗贊,更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