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公主催促,吳銘不禁又向拜求諸人看去,一時間心中難以決斷是去是留。燕離瞥見後,頓時怒道:“難道本公主之令便無人願從麼?”吳銘無奈,只得縱躍而上,依禽滑釐所授之法,牽了木鳶後,低呼一聲,一真一假兩鳥便自招賢館後院之中振翅而起,比翼乘風而去。
吳銘駕著雙雙,操縱木鳶一路向西翱翔,飛過東海之濱後,轉向西南方向。燕離首次如此御空遠行,待離了帝畿空中疆域之後,不禁歡聲高呼,亢奮不已。吳銘見她如此快活,心下亦受感染,高聲笑道:“殿下久居帝畿城中,日常所見所聞,皆為繁華氣派景象。不想對這陸上山川亦能如此讚賞,可大出吳銘意料之外啊!”
“哈!在城中憋也快憋死啦,哪如此刻憑空御風來的自在逍遙。宮中雖大,但院牆亦高,經年累月困於其中,即便日日歡歌宴飲,歌舞昇平,卻又能什麼興味了?”燕離回思宮中之事時,不由得大聲抱怨道。
“呵呵,殿下所言雖是有理,不過易地而處。卻不知有多少凡俗百姓,官宦子弟,欲託生王室亦求之而不可得啊。”吳銘聽公主說起心中不滿,不禁提起黎庶之願,言語中感慨了一番。
燕離聽罷,收了笑顏,獨自沉思了片刻,才昂首回道:“或許少俠所悟不錯,不過燕離雖幼,卻身擔帝畿軍國重任。此職乃我族世代所傳,燕離亦無可推託,唯有盡職做好而已。不過偶有閒暇之際,還望你能助我脫身出宮,於市井郊野處體察民情,嘻!”公主說到後來,不禁又笑了出來,接著不待吳銘答話,又含笑問道:“少俠適才言道,庶民官吏,皆願與燕離異位而處,安享富貴。不過我看少俠卻有些與眾不同啊?”
“在下降世于山野之間,若非公主遣人相護接回,恐怕吳銘早已在陸上殞命於岱萊蠻夷之手了。又怎敢有甚非分之想,呵呵!”吳銘聽公主稱讚,不禁自嘲道。
“少俠不必過謙,其實你之身世,燕離倒從父王口中聽到過一些。只是時刻未到,不便說與你知。”燕離對吳銘安撫了兩句,隨即轉頭看向吳銘,神色間頗有親近之意。
吳銘本想再開口相詢,一轉念後,暗道:“既然公主說時機未到,不願相告。我便再求也是無用。”想到此處,更不多言,一聲清嘯後,雙雙跟著一聲長鳴,雙翅力振之下,立時飛速更疾。
燕離見他不應,心中正自好笑時,忽見前方豁然開朗,一片大湖現於眼底,當即不由精神一振,又向吳銘問道:“少俠可知身下大湖是何所在?”
吳銘聞言,本欲推說自己不知。突然想到之前出征浮玉山之前,在山海輿圖之中依稀見過此湖,又略一深思後,便答道:“此湖湖身中為細腰,南北二湖以此為聯結,觀其形貌,應是名喚‘鄱陽’之湖。該湖乃我于山海輿圖之中所見陸東最大之湖,此刻望其煙波浩渺之狀,當真誠不我欺也。”
“嗯,少俠過目不忘之才,當真令人佩服。不過尚需再於戰陣之中打磨一番,方能更進一步,啊!少俠速向西看!”燕離話未說完,忽地極目遠望西方重山峻嶺之間,似是查探到了什麼,急用小手指去。
吳銘聞言,順著她蔥指所示方向,凝目望去。依稀在山中看到幾條黑影,小如米粒般在空中飛速駛過。不覺心中也是一驚,暗思:“難道敵軍便是隱匿於這片大山之中?”
燕離怕此機會稍縱即逝,心中暗急,忙催促吳銘道:“還不快快追上前去,一探究竟!”吳銘雖得號令,但此刻卻想著以公主安危為重,並不急於命雙雙匆忙上前,稍一遲疑後,向燕離勸道:“殿下莫急,即便適才所見乃是奇肱飛車蹤跡,但於此敵情未清之際,還需謹慎行事!不然,若是傷了殿下,吳銘豈不是百死莫贖?”
“你便是如此一味慎重,難道本公主在招賢館中勝你之時,也須你來相護?唉!還不緊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