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次日吳銘等均是早早便起身迎候,但直至日上三竿之時仍未見主力兵馬到來。勝遇再也忍耐不住,急欲帶兵親自返回檢視,吳銘此時心中也是頗為擔憂,但想如在勝遇分兵迴轉之時,敵軍前鋒忽至,留守於這點人馬豈不是必敗無疑?公孫大夫更是少了守護之軍。便向勝遇道:“將軍還是再遣一將回去探查如何?此間之事不可少了將軍維持。在下與公孫大夫安危亦是全仰賴將軍。若有零星敵軍來犯,傷了公孫大夫,回去如何向公主殿下交代?”
“你我安危尚在其次,只是勝將軍乃禁軍首領,主力如遇險情,應只有勝將軍方能從容應對。我看還是讓他先行回去檢視為是。”公孫犀在旁說道。
“公孫大夫既如此說,晚輩也不好阻攔,不過前輩安危亦是大事。大夥看如此可好?我等先再派兩人回去探查,不論我軍是否遇險,均需即刻回來稟報。如若這兩人於黃昏之時仍未迴歸,勝將軍可親往檢視。”吳銘重新安排道。
“嗯,用此折中之策也是可行。勝將軍以為如何?”公孫犀又向勝遇相詢。
“少俠之令,小將自當遵從,況且此事關乎大夫安危,只是困守此處也著實讓人氣悶!”勝遇煩躁應道。
“既然如此,將軍可令餘下將士先行佈置機關。待主力到來時,再另其連夜修渠佈防。如何?”吳銘重新交代到。勝遇聽了,心想眼下只能如此了,於是先命兩名貼身侍衛速速返途回探,又與吳銘、公孫犀安排餘下諸人先行佈置機關埋伏。
又過了三個時辰,主力仍未到來,昨日派出的斥候兵卻已趕回,吳銘等三人忙停了手邊之事,命斥候入賬稟告敵軍動向。那斥候日夜馬不停蹄刺探敵情,入賬時已累的險些栽倒,邊上侍衛見狀急忙將他扶穩,吳銘又命人倒了碗水,令他飲罷再稟。
斥候喝完謝過,喘息著向吳銘三人回道:“敵軍前鋒已渡過大江,但行軍緩慢,現下距浮玉山應尚有兩三日裡程,不過敵軍中似有我族反叛先行脫了主力南下,還望將軍小心!”吳銘點了點頭,又問可知叛眾詳情。那斥候只說離得遠了,具體情形也只看了個大概,提前殺來的叛眾人數與樣貌均不太清楚。
吳銘還待再問,忽聽賬外人喊馬嘶,心中一驚,暗想:“難道岱萊所遣先頭叛眾竟來的如此迅速?”當下不再詢問,命人將斥候兵帶下歇息,自己則與勝遇出帳檢視。
吳銘剛出大帳,一見谷中情形,心頭不禁大喜,原來是禁軍主力終於到了。但身旁勝遇卻不喜反怒,向為首一員將官喝到:“馮謖過來!”那將官聞聲一望,見是勝遇,忙快步來到帳前參見。“爾等為何來的如此之遲?速速稟來!若有半句虛言,軍法從事!”勝遇大怒喝道。
馮謖不知勝遇因何震怒,但心中還是一虛,顫聲回稟:“末將在帝畿接到將軍調兵軍令,便即刻安排出兵,一路並無阻礙,昨日午時已趕到了雁蕩大營。末將本想在大營稍作休整便即趕來與將軍匯合,不想項老將軍卻執意欲留末將多歇些時候再走,項老將軍言道:‘吳少俠才華蓋世,又有公孫大夫在旁輔佐,敵軍遠來遲緩,攻至浮玉山尚有時日,馮將軍不必擔憂,今日只需開懷暢飲,待到養足精神之時再去拜見吳少俠也不遲。’末將見實在推辭不過,也只能從了項老將軍之意。因此來的遲了些,還望勝將軍莫怪!”
“莫怪?莫怪?自古兵貴神速,你卻為一己貪歡,聽他人號令,險些誤我大事。那昨日本將派去兩人傳令催促,爾等又為何會抗命不尊?”勝遇說到此處已是怒不可遏。
“啊?末將並未見到將軍所說傳令之人,想是這兩人半途走錯了。又或是,或是”馮謖說到這裡已是冷汗直冒,連說幾個“或是”便不敢再往下接著說下去了。
“哼!或是什麼?傳令二人一路隨前部來至此谷,怎會走錯?”勝遇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