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與屋中眾人聞聽燭光之言,不禁均是眉頭一皺,暗道:“此番邦女子怎如此不知好歹!”楚楚更是走上前去,柔聲勸道:“妹妹怎可如此糾纏不休,適才若無銘哥哥救你在先,此時燭光已重傷倒地,哪裡又再會有甚麼獲勝之機了!”
楚楚方才勸罷,不料燭光卻並未再糾纏勝敗,又傲然不懼道:“燭光自認此戰已敗,並無異議,只是心中不服,欲知燕離姑娘如何定論而已!而非如此一走了之。燭光請問‘若重又比過,你可再勝我只把握?’”
燕離見燭光如此質詢,略微一呆,凝思片刻後,雖覺她盛氣凌人,刁蠻無禮,但言語直爽,率真驕橫,竟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不由在心中暗生了些許知音之感。當下便也不再動怒,平和回道:“你魔眼雖強,但今日與燕離相較,只在伯仲之間,或許本公主全力施為之時,尚能勝得你半籌。而你我各自研習本門功夫三年後,燕離必有勝你之決心!”
燭光聞言,回思與她過招之際情形,沉吟良久,心知其所言非虛。自己所修奇肱神劍等一干功夫,皆以天賦為基,再加之名師指點招式,但此刻卻仍難窺上乘功法秘境。若等再過數年,定會逡巡不前,敗在燕離手下。想明此節,燭光便暗歎一聲,也不去糾結敗北之事,任由燕離得意離去。
屋內眾人見此番比鬥,暫如此了局,確也有驚無險,不禁又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勝遇等見左右無事,便即先行告退,只尉遲賁心中惦念燭光傷勢,又思及魔眼之患未除,待眾人走後,又陪吳銘等人齊至廳中飲茶善後。而那偽作吳為之高手,卻仍留在宅中,只是吳銘卻將其迎入首席,再也不敢怠慢半分了。
吳為初時堅執不肯落座,最終實是卻不過吳銘情面,便選了末席坐了,說到若吳銘再不允此請,自己便領人於席間服侍眾人。吳銘無奈只得依言落座,命其餘侍從擺設家宴,尋機請燭光踐約履諾。
燭光見燕離率人走後,吳銘如此殷勤相待,略一轉念,已明其意,也不等他開口,便向他坦然道:“今日燭光新敗,本無顏再留於此處。若燕離不允你等將我放歸,燭光寧死亦不願再受這被俘之辱了。只是霄明姐姐奇目之患未除,而小妹又許諾在先,故此容燭光再多活幾日,好踐行昔日承諾!”說罷,走至楚楚身前,自懷中取出所盜琅玕神珠,捧於手心,向姐姐遞去。
廳中眾人見美玉流霞,動人心魄,而此珠於楚楚失而復得,她必應大為高興才是,哪知楚楚卻遲遲不接,滿眼憐愛地望向燭光,過了良久方緩緩應道:“妹妹,你可知霄明姐姐如今心中最為不捨之寶,乃是何物?”
燭光聽罷一愣,側頭略思片刻,含笑回道:“若非此神玉,那便是吳,吳銘將軍了,燭光可猜對了麼?”
“嗯,此珠雖自幼陪楚楚至今,我自然珍愛異常,卻非至愛。至於銘哥哥麼,與此人不相上下,只不過銘哥哥不會棄我而去。而此人卻不顧血脈親情,一味尋死,實是令姐姐心痛不已!”楚楚說罷,一雙妙目滿是盈盈笑意,望向燭光。
燭光何等聰明伶俐,一聞此言,知是姐姐調侃自己,當即撲入楚楚懷中,將神珠塞入楚楚懷中,抱住她頭頸“咯咯”笑道:“姐姐甚麼話不好明說,卻如此取笑自己親妹妹!”言畢,念起姐姐連日來對自己無微不至之關愛,心下不禁大為震動,立時了止了笑語,“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接著抽噎道:“以往燭光任性胡為,可苦了姐姐啦!今後姐姐但有吩咐,小妹絕無不從!嗚嗚!”
眾人見燭光忽喜忽悲,但終是放下了過往仇視之心,一時間均不禁莞爾。尉遲賁心中更是一塊大石落地,暗自笑道:“燭光此刻即以親恩為重,日後便少卻了諸多隱患。而魔眼隱憂亦會迎刃而解了,呵呵!”
楚楚聞聽燭光誠心悔過,心中自是最為歡喜,又看她在自己懷中哭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