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低著頭,滿不情願的被箇中年男子拉著胳膊。
中年男子乍看五十多,細看也就四十來歲,穿著件舊衣服,但洗的乾淨。對於兒子的退縮,他手上又多使了幾分力氣,“現在丟人現眼怕什麼,日後不丟人就行。否則就得像你爹我似的,一輩子丟人。”
父子倆站在一個佇列中緩緩移動,一直等著見到前頭的工作人員。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露出最卑微的笑容,說道:“我聽說這學校有免費入學的名額,……。”
隊伍前後的人們都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這對父子,工作人員更是不等對方說完,不耐煩的抽出一張登記表,“填一下資訊,去左邊的屋子進行測試。不過別抱太大希望,只有高智商的才會被免費錄取。”
“謝謝,謝謝。”中年連聲道謝,填了登記表就去進行測試。
不等父子倆走遠,周圍的冷言冷語就傳了出來。
“又來個痴心妄想的,這年頭高智商的人有那麼多?”
“看那孩子縮頭縮腦的就不像個聰明人,他爹更是沒那個遺傳的可能。”
“那小子如果都是高智商,那我們還花錢買房搶學位幹嘛?有些人就是看不清現實。”
十五六歲的少年被這些話刺激的腦袋更是耷拉,幾乎要轉身就逃。可還是被他爹硬給拉近測試的房間。排隊的人群少不了保持討論的熱度,也有人低聲笑道:“說不定人家孩子能成呢?高智商又沒貼標籤。”
然而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父子倆都像霜打的茄子般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後頭還跟著個寬慰他們的老外,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別灰心,你們還有其他努力途徑的。”
這安慰不說還好,說了就像扎心的針刺般令人難受。父子倆沉重的腳步猶如灌鉛,離開時還要再接受佇列裡其他人各種低聲戲語和嘲諷的目光。
“爸,你也真是的。我早就說了我不是啥高智商,你還非要拉我來。上不了這所學校就不上唄,我回去也能好好讀書的。”少年還是低著頭,臉上滾燙滾燙的,受不了激的他甚至開始埋怨自己的父親。
“你現在讀的破學校是啥樣子,我心裡有底。我是不希望你過幾年啥也沒學到又跑到社會上去混,人不能混一輩子。我希望你能讀個大學,有個體面工作,娶個好媳婦。”
父子倆說了幾句就沒精神繼續言語。社會底層想要打破自身的桎梏,唯一的路徑就是供一個孩子去讀書。可現在讀書也競爭激烈,沒有好的經濟條件連讀書都是難事。
脫離人群,父子倆耷拉著腦袋沿著道路朝回走,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努力都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底層的絕望就在於此。
就在父子倆要搭上回家的班車,忽然路邊一塊建築工地的招工牌吸引了中年男子的注意。他連忙問了問牌子後的人,片刻後歡天喜地的衝著兒子大喊。
“兒子,爹我找到工作啦。三千多的底薪,加班費另算。‘輻射貿易’組建房地產子公司,要搞自己的施工隊。我跟招工的人說我啥都會,他們就讓我當個小工頭。”
面對父親的狂喜,少年也愣愣的傻笑。可中年男子很快又一咬牙說道:“我們回去,我們也買房入校。”
少年當即問道:“爸,我們哪來的錢買房?”
“家裡還有四萬多塊,我還借了你大舅兩萬,應該夠首付了。”中年男子顯然是把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
“可那筆錢不是要給媽治病的嗎?”少年弱弱的說道。
中年人的語氣也跟著一沉,卻還是堅定的說道:“我回家跟你媽說說,她治病的事得緩緩。我相信你媽會答應的。
施工隊的人也跟我說了,只要我肯幹,幹得好,一個月說不定能賺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