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褶,應該是下棋的時候窩著太久沒動過,但全身上下卻很乾淨,夾煙的手更是細白骨感。
“你查戶口?”
一般人被這麼多人圍著早慌了,可他的聲調還是那樣,一點波瀾都沒有。
組織這場棋賽的土豪聽得直冒火:“大家都是來切磋的,你一個人突然跑來踢館,三下五除二把他們全勝了,問你幾句還不應該?”
男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慢騰騰起身:“嬴就是嬴,輸就是輸,囉嗦什麼。”
“我靠你別太囂張——”
“借過。”
桌腿旁邊靠著個揹包,他拎起來拍掉底部的灰,接著下機離開。
外面有點冷。
天色已晚,長街上路燈明亮。
掏出關機一整天的手機,訊息接二連三跳出來,最新一條是僱主的。
[到了吧緒哥,我的賬號密碼還是那個,靠你了啊!]
[臥槽我剛知道他們上了十個人,這幫不講武德的傻逼…你別生氣緒哥,我真不知道他們這麼多人打一個,這樣吧,我把勝利酬勞提高到兩萬,下完就一次性轉你!]
[怎麼樣啊緒哥,嬴了嗎嬴了嗎?]
傻缺富三代,下個網棋都要找槍手。
李緒目光平淡地收回,往前走了一段,碰到一個燒烤攤。撿了張小板凳坐下,他一雙長腿隨意舒展開,眼皮低垂,單手在螢幕上打字。
[嗯。]
十秒不到回應就來了。
[我靠!牛逼!哥,以後我的號就全靠你保了!]
[錢給你轉過去了哥,下回還找你!]
銀行賬戶到賬兩萬,李緒鬆了鬆脖子。
也行。
給人當槍手也不壞。
就是腰太酸。
坐了會兒後他抬起眼,視線透過額間碎髮看向馬路對面,然後驀地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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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這一帶是吃宵夜的好地方。
兜裡嗡嗡不停地震,竇遙停好車,步行到斑馬線一側才接。
“還沒到?”
“剛到,差一個路口。”他對手機應道。
“快點兒,都到齊了就等你!”
“我走不快你們不是不知道。”
“……”
那邊寂靜了一會兒,不耐煩的氣焰煙消雲散:“沒催你沒催你,你慢點走,我們等你。”
正好綠燈亮起,竇遙收起手機專心過馬路。
今天晚上出來得急,他從衣櫃裡隨手抓了件風衣就穿上了,不過依然顯得很挺拔。
——如果忽略走姿的話。
雖然已經竭力放慢腳步掩飾,但還是輕易能看出來,竇遙走路有點瘸,右腿。
從小落下的毛病了,一直沒治好。
周圍行人多,小情侶和下班族結伴經過他身邊,有幾道目光無聲地打量過來。反正他習慣了,不以為意。
目光裡惋惜成分比較多。
多可惜啊。
好好一個年輕人,又風度翩翩,怎麼偏偏是個瘸子。
這條路他很熟,平時跟朋友偶爾會過來聚。
走到斑馬線中央對面突然一陣喧譁。
“在那兒,就是他!快把他摁住!”
五六個男的從不遠處某網咖的方向衝過來,指著露天燒烤攤一個黑色背影大喊:“小子站住!你他媽玩兒賴!”
“別跑,你是槍手,我們都看見了,你上機賬號跟登記表上名字不一致!”
被他們指著的應該是個男生,因為他站起來個子又瘦又高,哪怕在夜色下、人群中也很顯眼。他單肩揹著一個鬆鬆垮垮的包,背對著馬路這邊似乎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