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聲音,身後的人們全都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都鑽到地縫兒裡面去,他們不敢吱聲,但是冷汗卻已經快要浸透身上白色的衣袍。
始終悄無聲息守在柴房門前的聖徒在神司大人的注視之下,開啟了柴房的門,一對男女赤果的身體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此時二人正是情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光線變幻,均嚇得面如土色,那女人更是一聲驚叫,慌忙去找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袍。
那未著寸縷的男人卻與那女子不一樣,在受驚過後,看清來人,他便渾身癱軟的跪了下去,男子滿眼絕望,甚至不敢為自己辯解。
神司站在門口,眼神不曾有絲毫動容,沒有像開門的聖徒那樣流露出憤怒與失望,也沒有像身後的那些人一樣對暴露在眼前的淫|亂表達出厭惡。
彷彿在他面前,一切骯髒的慾望與誘人的美好都不過是空中的塵埃,不管是落在地上,還是落在水中,一顆細小的塵埃都不會掀起波瀾。
在寂靜的深夜苟合的一對男女很快便被帶入聖殿之下的水牢。
男人是殿中的聖徒,女人是宮中的女官。
這兩人是漸生情愫,也是權|色交易,女人是個極有野心的美人,不但頭腦聰明,而且極其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往上攀爬,此時的她正被拷在水牢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情郎受誡鞭的酷刑。
為保持對聖主的虔誠與忠心,聖殿上下皆需戒除一切慾望,將自己的身與心全都奉獻於自己的主人,他們的戒條極其嚴苛,懲罰亦然。
陰暗潮濕的地下水牢中,豎著倒刺的鋼鞭一下一下獵獵生風,所過之處刮肉削骨,這位犯戒的聖徒從一開始的哀嚎到現在的氣若遊絲,戒條所規定的九十九鞭尚未過半,他就快斷了氣。
被鋼鞭掛下的碎肉隨著鞭子飛舞,落到水中,被水中的水蛭哄搶,落到女官的臉上,讓她在恐懼的尖叫中對情郎的愛意消弭。
他被掛在水池上,血也滴滴答答的淌,淌到水裡,被下面的蛇蟲盡數瓜分。
那血沫與碎肉同樣飛濺到岸邊的黑石上,白衣男子站得恰到好處,紅色的血沫落在他靴前,只差一點,就會弄髒那無瑕的白。
女人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
往日只覺他慈悲聖潔,天神一般的面容攝人心魄,可是他面對如此酷刑與昔日門徒死無全屍的時候,依然這樣手執蓮珠,無悲無喜,卻開始讓她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
可她不想死,即便已經怕到想要失聲瘋狂的尖叫,她依然死死咬著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見過死人,也見過受酷刑的死人,可從未有一種鞭刑,能把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她不想這樣。
她很美,伏楓都逃不過她的美色,曾與她一度春風,她得為自己爭取。
說真的,她現在依然很美,有一種殘破的美,她衣衫襤褸的跪在那裡,纖細白嫩的腕子已經被生鏽的鐐銬磨出了血,髮絲凌亂的貼在頰邊,實在不體面。
這件事情被撞破得太突然了,女人的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紅暈,不知是又欠好的情致尚未退卻,還是被方才的死亡嚇來的。
這樣的紅襯得她楚楚可憐,加之那雙沁著水的眸子,讓人愈發的想要憐惜。
「大人……」她咬著自己豐滿的唇,因為鮮血,那雙唇上染著濃鬱的紅,在這幽暗狹窄的空間中,好似一簇被點燃的火苗。
男人站在那裡,女人慢慢匍匐著朝他而來,隨著她的挪動,鐵鑄的鏈子嘩啦啦的響,隨著她的挪動,身上被血腥氣蓋住的異香也慢慢飄開。
今晚她是蓄謀而來、需要利用那男人為她辦事的,所以自然做足了準備,正是因為異香催晴,所以他們才一點都沒注意到外面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