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要張建安不過份虐待他,偶爾能像這段時間那樣用手碰碰他的頭或臉,向他表示親近,帶給他喜歡的溫度,那他就會很滿意很高興的。
可他是誰……向維定都差點忘了。
這是一個差點被自己所謂父親害死的人!
原來……其實他不是自己的誰,也不會要他。
終於不想容忍自己了嗎?
終於想甩開了嗎?
所以想找到他的親人,把他送走嗎?可惜,向維定不覺得自己還有親人。
向維定抬起頭,直直看進張建安的眼睛裡,裡面似乎有著對自己的擔憂……相處這段時間男人的好,讓他都覺得,男人對自己這麼好,說不定也許不會送他走。
今天男人給自己買衣服,牽著他的手去公園玩,就像別的父母那樣帶著孩子那樣,今天的一切都那樣好,然後現在卻要突然送他走了嗎?那今天的好是為什麼?
補償嗎?向維定不希罕這種虛偽得讓自己噁心的好。
向維定那雙屬於孩子的眼睛裡帶著強烈的悲憤狠狠地盯著張建安,為了不讓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丟臉地哭出來,他死死地咬著唇,然後把上午張建安給他買的東西一把扔在地上,一個人跑了進去。
“這孩子……”
張建安長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地方刺激到他了。然後認命地彎腰把扔了一地的東西撿起來,追在小傢伙身後走了進去。
公安局裡的人似乎都認識向維定,誰也沒上來攔他。倒是張建安進去的時候,立刻有個辦事人員走了上來。
“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張建安看了看跑進來後坐在一個角落椅子上的向維定,見他沒亂跑,張建安也就決定晚些時候再問他。
“不知道劉濤這會兒在不在?我找他有點事。”
“哦,你找他啊……正好他這會兒還沒出勤的,我幫你叫他。”這辦事人員倒是挺熱情的。
“謝謝了。”
沒一會兒劉濤就出來了,看到找他的人是張建安的時候,還茫然了一下,在看見角落裡的向維定時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迎了上來。
“你可能是這兩天剛出院吧?真是不好意思,還害你親自走一趟。”劉濤把張建安帶到自己辦公室,問道:“那孩子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這倒沒有,向維定這孩子挺乖的。”張建安笑著道。
劉濤奇怪地看著張建安,那孩子也能用乖這個字形容?
“我們聯絡了y省池西縣公安局,得知的情況非常不理想。”劉濤一副頭痛的模樣,道:“據池西縣傳過來的資訊看,這孩子還是隻能被送進福利院了。”
“咦,難道他沒有親人嗎?他的母親呢?”張建安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驚訝地問道。
“呃……據說向維定的母親是從事那種特殊行業——通俗來說就是性服務者,跟向東也沒辦結婚證什麼的,在生下向維定之後,就從池西縣消失了,然後就一直沒有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