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安靜下來了,只有劉危安閉上眼睛默默地療傷。無聲無息,落塵頭陀出現在10步開外,站立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才雙手合十。
“施主還好嗎?小僧這裡有治療傷勢的靈藥金瘡藥,施主需要嗎?”
落塵頭陀的聲音輕柔,和狂野的氣息截然相反,不過,聲音柔則柔,卻好似遊絲鐵線,一個勁地鑽入劉危安的腦海。
劉危安眉毛都不曾動,彷彿睡著了。
“劉危安施主,你還好嗎?小僧是好心!”落塵頭陀的聲音愈發的溫柔,但是聲音落在劉危安耳中,卻彷彿洪鐘大呂,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臟上。
劉危安終於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他沒有說話,冷冷地盯著落塵頭陀。
“劉危安施主,小僧不敢撒謊,小僧是來和解的。”落塵頭陀微笑道。
“拿來!”劉危安緩緩開口,伸出了一隻手。
“小僧趕到了施主的殺意,所以還是離開的好。”落塵頭陀把白玉瓷瓶放回了懷中,轉身欲走,就在他轉身的剎那,化作一道閃電射向劉危安,快如離弦之箭。
劉危安冷冷地盯著,不言不動,落塵頭陀在靠近他身體三尺的地方,突然感覺天空暗下來了,接著時空轉換,出現在了一片黃沙大漠之上。
“陣法!”落塵頭陀頭皮發麻。陣法是最可怕也是最神秘的力量,奪天地造化之術,非人力可抵擋。好在大雷音寺也研習過陣道之術,他不敢亂動,凝神推演。
劉危安見狀,眼神愈發的冰冷。大雷音寺,不愧為傳承久遠的門派,底蘊深厚,天文地理、算數陣道皆有涉獵,普通人冒然踏入陣法,難免驚慌失措,只要一步踏錯,立刻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落塵頭陀卻沒有,不僅落下的時候避開了死鏡,而且雙腳落地就沒有動過,好似看透了這個陣法一般。
即使一般的高手,都做不到這一點。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心中的殺機愈發的濃烈,落塵頭陀越是厲害,對他的威脅就越大。此人行事隨心,沒有什麼正義邪惡之分,不講規則,只講成敗,這種人最難對付。說的難聽一點,就是這種人沒有底限。
他沒有動,任由落塵頭陀在一米範圍之內苦思冥想,很快,落塵頭陀就看不住了,黃沙大漠不僅僅溫度奇高,而且乾燥。他怕這樣下去,還沒等到破綻,身體已經因為缺失水分變成了乾屍。
他嘗試著破綻,但是隻是做了一步,黃沙破開,一條火龍衝出,把他的頭髮都燒焦了。他能確信,火龍是幻象,可是丟失的頭髮和灼燒的疼痛又告訴他,一切都真的。
“劉危安施主,小僧只是開一個玩笑,請解除陣法,有話好說!”落塵頭陀心中不安,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出身大雷音寺,坐禪的本領雖然比不上禪宗,但是比之普通人那是天囊之別,可惜,在這片陣法之中,他卻靜不下來。其中固然有他自己信心未定之因,更重要的是陣法可怕,影響著他的心志。
劉危安嘴角溢位一縷諷刺的笑意,名門正派的弟子,讓他們伸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讓他們縮,那是艱難萬難,落塵頭陀卻沒有絲毫顧慮,能伸能縮。他現在反而慶幸,落塵頭陀不死心來偷襲他,要不然還真沒機會困住他。
落塵頭陀應該下山時間不久,心志不成熟,手法稚嫩,如果讓他磨鍊一段時間,變成了老江湖,那個時候發難,將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落塵頭陀返回的第一時間就出手的話,他不死也要重傷,但是落塵頭陀猶豫了,就是這一絲猶豫,錯過了唯一擊敗他的機會。
半個小時的時間,落塵頭陀彷彿過了30年,在劉危安的眼中,他只是樣子狼狽了一點,但是在他自己眼中,他已經變成了皮包骨頭的乾屍,肌肉乾枯貼在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