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兒斤與巴圖爾蓀在鄂爾多斯草原對峙十日了。
剛剛入冬,本不應大戰,可是事已如此,誰都不能退,退一步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巴圖爾蓀的獠牙已經露出,就算現在收了回去,孛兒斤也不會放過他的。
同理,孛兒斤佔據大義,巴圖爾蓀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是贏了,草原歷史將被改寫,若是輸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這幾日雙方都保持克制,但是也沒閒著,孛兒斤的探馬軍司頻頻出動,巴圖爾蓀的斥候也是沒有休息一刻。
可是實力的差距很大。
探馬軍司原先與錦衣衛齊名,甚至在初期對錦衣衛對抗還有很大的優勢。
雖說過去二百年了,戰力肯定不如當前,但是在草原上,這還是獨一檔的精銳。
而巴圖爾蓀的斥候與之相比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往往要靠著數倍於探馬軍司的人馬,才能有所收穫,否則…就是純純的送人頭了。
冬季的戰鬥很不好發揮,天氣太冷,禦寒之物緊缺。
孛兒斤這邊依靠商路確實富裕很多,但是巴圖爾蓀將今年最大的一筆棉麻布匹搶到手之後,也不落多少下風。
但是這些東西,只夠平常使用的了,草原人整日做的工作,不是牧羊放馬就是騎馬巡視,都是下力氣的活,衣服磨損也是很嚴重的。
像明軍邊軍一般都有手套之類的軍備,可是韃靼這邊大都是沒有的。
兵器又冷,長時間握刀,最後手和刀柄沾到一塊,一撕就是半張手皮。
草原的冬季可不是關內的冬季能比的。
哪怕是相同緯度,相同天氣,相同溫度,草原的冷意要比關內的強的多。
首先那蒙古包就不比房屋嚴實,其次禦寒之物,韃靼人除了衣服之外,也就只有牛糞可以燒了取暖了,可是關內漢人有柴火燒,現在寧夏等地也開始燒煤了,布匹的價格更是比草原低廉不止一倍。
所以,哪怕都是遇到雪災,漢人可能沒什麼事,韃靼這邊卻可能損失慘重。
孛兒斤與手下數位大將在溫暖的蒙古包中,喝著馬奶酒,笑著說今日又殺了多少鄂爾多斯的斥候。
秦成也被邀約,他人談笑,秦成卻是一言不發。
孛兒斤對著秦成瑤瑤舉杯:“秦大人,嚐嚐我們的馬奶酒,絕對是你沒有嘗過的滋味。”
秦成嗤笑一聲:“順義王殿下,不知道你們喝的馬奶酒,外面的百姓能不能喝到?”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談笑瞬間止住,每個人都表情嚴肅。
孛兒斤覺得秦成實在是不太懂人情世故。
“秦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成搖頭:“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問一問,鄂爾多斯的斥候死了,你們很開心嗎?據我所知,探馬軍司也死了不少吧?你們在這裡又馬奶酒喝著,那些將士們有什麼呢?有寒風刺骨,有血與刀劍,順義王殿下,恕我直言,韃靼…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韃靼了。”
不等有人出聲反駁,秦成就又開口說道:“三年的韃靼,就算是讓我家大人過來,想贏也得費些周折,那時候的韃靼,可能沒有這麼鮮美的馬奶酒,沒有諸位身上穿著的華貴衣裳,可是有一股狠勁。”
“本官不才,跟著我家朱威朱大人,在煥土堡守過烽遂,煥土堡算得上寧夏邊陲也算的上高牆城後了,可是照樣被你們不過百人轟了一個大口子,雖說最後我們還是贏了,但是我家大人說過,贏在天時地利,並不是贏在戰力。”
“曾經我們問過我家大人,問他為何不在三年前趁機徹底將韃靼滅了,你們知道我家大人說了什麼嗎?”
眾人沒有說話,都在聽秦成後面要說的話,在草原上,每個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