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聲!我的孫大人哎,可不敢亂說話啊,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咱們在遼東,並不知曉事情全貌,怎麼可以這般說陛下?”
孫承宗一甩衣袖,厲聲道:“還能有什麼事情全貌?無非是朱威想要天下大治,步子邁的大了一些,這是什麼大事?慢慢來好好說不行嗎?”
熊廷弼苦笑:“孫大人,咱們是臣啊!宮裡的人可還在山海關呢,若是被那些閹人聽到了些什麼,咱們可就被動了。”
孫承宗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了,熊廷弼說的對,現在朝堂之上有一種詭異的平穩,黨爭雖然已經明面上消散,但是內裡還在,只是缺少領頭的人而已。
現在的朱由校很明顯想利用這般不同尋常的平靜,來實現他的想法,從而讓他真正掌握朝堂。
孫承宗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若是有人在這期間反對朱由校,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葉向高看的明白,自然也是為了保護朱威,雖說結果不是很完美,但是也算是全身而退了。
徐光啟,左光斗,楊漣還有何宗彥,現在在朝堂之上,說話的分量還是不足,就算是想要阻止朱由校也是不行的。
所以,現在可以說京城已經完全被朱由校掌控,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孫承宗再怎麼不滿,又能奈何?
熊廷弼見孫承宗安靜下來,揉了揉腦袋:“孫大人,還有劉大人,那陳子義怎麼辦?”
劉梃翻了個白眼:“別看我,也別找我,老子現在沒官沒職,這事老子不管。”
熊廷弼也沒功夫和劉梃打嘴仗,而是看著孫承宗,在遼東,孫承宗的官職最高,更是內閣大臣,自然一切以孫承宗的想法為主。
孫承宗冷哼一聲:“什麼陳子義?陳子義這人可在我遼東軍籍中?”
熊廷弼一愣,搖了搖頭:“這…自然是不在的。”
“既然不在,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隨他去!”
熊廷弼嘆了一口氣,也就不說什麼了,出門給在等候的人低語兩句之後,想了想沒有再返回屋內,而是自顧自的回屋睡覺,現在的他在這裡,明顯就是小媳婦,說什麼都不是。
而接到熊廷弼招呼的人,立馬改動了山海關的守衛防禦,巡查人員與頻次也發生了變化,正好讓陳子義跑了出去,要不然任憑陳子義有三頭六臂,想要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偷偷跑出山海關,那是不可能的。
跑出山海關的陳子義,沒有多留,憑藉著對遼東的熟悉,轉身朝著距離山海關最近的一處流民聚集地而去,哪裡有識字的。
不過一個時辰,陳子義已經到了,摸黑進入一戶人家,在屋內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捂住那人的口鼻,匕首寒意讓那人脖子上滲出雞皮疙瘩。
“噓…莫要聲張。”
那人點頭,藉著月光,那人看清來人是陳子義,心中稍微安定一些,陳子義他們是熟悉的,這個聚集地有不少年輕人,都是被陳子義招募而去,每月餉銀豐厚無比,讓人羨慕的不行。
陳子義見那人平靜下來,也鬆開了那人的口鼻。
“陳老四,需要你幫個忙。”
陳子義說完之後,在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看著有三四兩之多。
陳老四眼睛頓時一亮,月光下的銀子,太迷人了。
目光跟隨著那銀子來到桌子上。
嚥了咽口水之後,陳老四使勁點頭:“大人要小的做什麼?”
陳子義沒有急著將事情說出口,而是問道:“聽說你識字?”
陳老四訕笑了一下:“小的祖上也闊過,小的時候也是讀過書的,不過老爹不爭氣,家底敗了個乾淨,要不然我也是個小少爺,哪裡用得著離鄉背井來這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