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有個規矩,無論見到多大的人物幹了多大的事,都當做不聞不問。更何況還是無人敢觸逆鱗的楚二爺,傳出去別說被整,沒準楓幫也會把自己弄死。因此個個低垂著頭,只當做沒注意。
迴廊上一個戴草帽穿開衫,吹著口哨提鳥籠的男人路過,楚勳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哼。
分明他還未喚名字,卻莫名只覺一束寒光凌厲。
那人叫麥奎,步子一頓,迅速轉回頭。馬上又哆嗦地扭過來,潸然道:“楚、楚爺,您怎麼在這兒?”
掃了眼他懷裡的阮蓓,還有楚勳清逸縱-欲的氣場。被楚勳瞪,嚇得立時趴跪在地。
楚勳本不欲搭理,讓他走了就算,省得破壞興致。既都跪下了,便淡漠道:“打擾你遛鳥了,最近都在這裡瀟灑?”
“哪敢啊?”最怕就是楚二爺笑面春風地悠慢不羈,麥奎“叭”地伏在地上,磕頭道:“不是,饒命、楚爺饒命。那次是梁笙抓了我的姘]頭,讓我往楚爺場子裡放幾個人,我沒辦法,心想幾個大活人盯著緊點應該沒什麼,這就放了。哪想到,害得楚爺被弄進去拘了一星期,我自知有罪,無顏見人,只、只好躲驛館來了!”
“是蒼天有眼,讓我在這裡遇見了,好有個機會和楚爺賠禮。看在美人在場的份上,求楚爺你,萬萬寬宏大量!”
楚勳凜眉,把阮蓓放到地上,站至自己身後,不稀得被打量。
他也不裝客套,冷鬱道:“你還不夠格提她。恐怕沒說的簡單,驛館價錢不便宜,你還收了他不少錢吧。我花錢僱人看場子,講究的素來忠心二字,這種吃裡扒外的,都知道什麼下場!”
最後一句話驀然森寒了語氣,冷雋臉龐狠戾浮現。
其實被委局抓去,楚勳倒也有好處。人與人合作,若能讓對方抓住些弱處,更易於信任,譬如施老爺子。
早都知道這貨躲在附近,只他最近忙著別的事,懶得出面收拾。今日正好碰見,那就別怪撞到槍口上。
對面的嗷嗷求饒:“我、我是收了點,收了一丁點。心裡想著,人放都放了,不收白不收。是我錯了,我聽憑楚爺懲戒,但求楚爺繞我一條生路,腳趾頭拿去,留下手指好摸牌!”
楚勳懶得置詞,不耐煩地偏了偏頭。然後亭子下兩個翹二郎腿的夥計走過來,恭敬問:“二爺吩咐。”
楚勳:“轟出城去別讓老子再看見。”
手下略感詫異,看了眼二爺旁邊的阮蓓,遂明白了點頭,人就被拉出去。
麥奎先還慶幸不用受皮肉苦,轉瞬明白轟出城,那連營生的買賣都沒法做了,姘]頭還在城裡呢,急得一路呼求。
楚勳置若罔聞。
坐到車裡,取出一支菸,打轉方向盤。阮蓓並腿坐在副駕,剛才聽得梁笙陷害他,不由問道:“梁笙和你之間有哪些過節,他為什麼要這樣設計你?”
阮蓓知道,楚勳和梁笙都是申城數一數二的公子爺。楚勳相貌更勝一籌,出身世貴,無人覬覦。梁笙則是全然不同的花間風流,佔著一副好英姿,引得女人比肩接踵地往他懷裡跌。
不知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何淵源。
楚勳諷蔑一哂,冷笑道:“那雜/種生意做不過我,又想獨吞一整片的場子,便三番五次設計構陷。這次找了幾個說不清的身份進去,連累我蹲了七天的局子。”
“不過我也沒容他快活,出來後把他也送進去了,估摸近兩三天該出來。”
他喚粗口,阮蓓還是聽不舒服。
她方才目睹了這男人凌厲的一面,他能言辭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