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時日無多,一旦自己過世,女兒年幼,恐怕到時候被大房血吸了個乾淨,本來女兒也已經十九了,一直沒有成親,是因為自幼定親宋家大少爺去美國留學,所以將兩個孩子的婚期推遲了,若是再加上三年守孝,在這個虎狼窩裡,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秦母拍了電報給親家老爺,說了自己的難處,想要讓孩子早日完婚,哪怕是女婿不在國內,也讓宋家把女兒接走。
宋家夫婦接到電報,親自登門探望秦母,也是運氣好,宋家大少爺已經踏上歸國之路,還有兩個月就能回來。
宋家老爺拍板,提前幾日接新娘過去,宋家大少爺回家之日,立刻拜堂成親。
秦母當時也沒細想為什麼要這麼倉促,為什麼宋家大少爺不過來接親?只是想著能早一天是一天,看著女兒上花轎,她就是死了也很閤眼了。
秦母歡歡喜喜把家裡上好的水田盡數給賣了,兌換成了金條,存進了錢莊,把存單放進了女兒的嫁妝箱子。
湖州盛產絲綢,秦家在秦父手裡蒸蒸日上,秦小姐的嫁妝裡,各色珍稀綢緞無數,這位秦小姐出嫁,嫁妝用了兩條大船,這些明面兒上的嫁妝,秦家大房看了眼睛都要滴血了,只是礙於宋家高門大戶,他們也不敢得罪。
他們不知道的是秦母還私底下交給秦小姐一個匣子,裡面另有好幾張黃金的存單,足足有一萬多兩。
秦小姐雖然擔心母親的身子,卻也知道母親都是為了自己好,帶著萬般牽掛上了花轎。
秦小姐來了寧波兩日後,宋家老爺在上海碼頭接了兒子,就往回趕。
宋家少爺回來見到的是賓客滿堂,張燈結綵,吹吹打打,他連一二三四都沒鬧清楚,就被換了衣衫,推出來拜堂成親。
新郎不情不願地拜了堂,將新娘送入了洞房。
紅燭高燒,新娘蓋著紅蓋頭坐在床上,等著新郎挑蓋頭,新郎卻沒有踏入房間,秦小姐新婚之夜枯坐到了雞鳴,新婚夫妻連個面都沒見過。
後來聽下人說,當晚大少爺和老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之前大少爺寫過信,說現在是新時代了,他是不會要一樁舊式婚姻的。老爺卻認為要言而有信,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爺能強壓著大少爺成親,卻不能硬逼著大少爺洞房,最後大少爺連夜去了上海。
秦小姐只能一個人給公婆敬了茶,成了宋家有名無實的大
() 少奶奶,至此鬱鬱寡歡。()
就這麼過了兩個月,湖州來電報,太太病危。宋家派人陪著秦小姐回孃家,秦母見女兒一個人回來,心頭擔憂,一再問女婿為什麼沒來?秦小姐只能說夫婿忙碌生意,等兩天就來。她拍電報求宋舒彥來一趟湖州,哪怕假裝一下,至少讓她母親能放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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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到秦母嚥氣都沒見這個女婿,不知道因病瘦得,所以眼皮合攏不了,還是確實有放心不下的事,總之秦小姐一次一次哭求母親閉眼,到蓋棺秦母都沒閉上眼。
大伯一家因為母親厚嫁她,所以母親的葬禮十分儉薄,見她夫婿不來,更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秦小姐在孃家守過七七四十九天,這四十九天在孃家這些日子過得極其艱難,更是為自己擔憂,夫婿連面都不願見她,她還能有什麼未來?
大約是硬撐這麼多日子,也是喪母之後傷心過度,秦小姐從孃家歸來的當晚就高燒了起來,這一燒,秦瑜就穿了過來。
秦小姐的遭遇秦瑜也說不上什麼,只能說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秦瑜試過裙子,剛換上原來那身規規矩矩的襖裙,外頭一個傭人進來:“少奶奶,大太太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