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沾自喜,卻沒有想起過阮姨娘。
既然佔了這個身體,她本就應該是阮姨娘的女兒,而不是將阮姨娘都忘記。
“往後,多和我說說姨娘。”阿妧就捏著青梅的衣角小聲兒說道。
“好。”雖阿妧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是青梅看著怯生生叫自己多說說那曾經可憐薄命的女子,眼底真真切切露出幾分憧憬的小糰子,急忙笑著點了點頭。
寧國公夫人就立在屏風處靜靜地看著阿妧和青梅彼此笑起來,那美麗卻卑微的丫鬟笑得好看極了,胖糰子雖然是在傻笑,可是寧國公夫人看著這兩個人的笑容,卻都覺得心裡暖和了起來。
她自然是喜歡有良心的人的,見阿妧不忘生母,總是會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只是見阿妧雪白的小身子滾在被子裡,她想了想就轉身走出來,叫了次子到面前溫聲說道,“你妹妹才來了第一天,這衣裳都還沒做出來。你二叔府中的衣裳我是不敢給那丫頭穿的。你八妹妹只比這丫頭大了三歲,該有些未上身過的小衣裳,你去與她要幾件應應急。”
總不能叫阿妧光屁股去見太夫人。
見她提起八堂妹,林琰英俊的臉上就露出幾分不願來。
“三妹妹雖然比十妹妹大了許多,可她一向不喜歡扔東西,想來也有從前的小衣裳。”
他看起來與林家三姑娘的感情不錯,提起她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比說起八妹妹的時候親近多了。
寧國公夫人就無奈地看了林琰一眼。
“去吧。”她下意識地看著臉色鐵青地坐在一旁的寧國公,見寧國公當真是惱了,恐他到了南陽侯面前胡亂說話,急忙壓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不要急,總要拿住證據。”
她就等著太醫前來給瞧瞧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因眾人都沒了玩笑的心思,林琰往後院兒去管堂妹要衣裳了,一時上房之中就十分寂靜。阿妧躲在大大的屏風後的被窩裡,拿被子把小身子卷得密不透風,也覺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因她光溜溜的,寧國公夫人就不許兒子與外甥進去瞧她。
少頃,一個太醫就匆匆上門。
他來往勳貴世家,自然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見了地上飄著一件被撕爛的小褂子,還有那些黑乎乎的棉絮,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呢?只做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這太醫便急忙俯身將那小褂子撿起來。
見這褂子精緻得不得了,心中揣測了一番又去看那糰子棉絮,他拿過來嗅了嗅,又細細地摩挲了一番,這才將棉絮給放在一旁,對臉色極為惱怒的寧國公夫妻恭敬地說道,“是柳絮。”
那玩意兒最不保暖,厚厚的一層也不會叫人感到暖和。
“這柳絮上有些氣味,老大人,您瞧瞧是不是……”寧國公夫人就很含蓄了。
“並無不妥,那些氣味只是尋常放的時間久了罷了。”雖然有味道,只是這太醫還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當真?”說起來,寧國公夫人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不會錯,不是病中之物,只是味道難聞,沒有夫人擔心的東西。”這太醫急忙躬身說道。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放過她們!”雖然那柳絮之中並沒有要人命的災禍,可是寧國公也當真惱怒得厲害。他一想到鮮活的小糰子差一點兒就要被人害死就覺得痛恨極了。
此刻他對樂陽郡主的惡感到了頂點,卻見靖王已經霍然站起,邁開了修長有力的雙腿幾步就進了屏風後頭,一把將正與阿妧說話的青梅給拽了出來,冷著臉問道,“誰給送來的衣裳?”他的臉色冷酷極了,青梅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嚇軟了腿兒,然而見他真心為阿妧惱怒,眼睛又一亮,強撐著說道,“是郡主叫人給拿過來的。”
“亡國之人,也配稱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