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講, 反正人你都霸佔這麼多年了, 你也不能再去傷害人家了。”南陽侯的眼角都撕裂了,他用力地瞪著阿蘿,兩滴血從傷口地滾落, 劃在臉頰上彷彿是兩滴血淚。
寧國公恐南陽侯暴起傷人, 急忙把已經說得痛快,此刻在欣賞南陽侯那痛苦模樣的阿蘿給拉過來,絮絮叨叨地說道, “你趕緊回去。先, 先去跟寧香說準備安葬的事兒,然後你去靖王府攔著點兒,最近誰還敢去靖王府去鬧騰,鬧你妹妹, 你就弄死他!”
“您放心,我明白。”阿蘿就恭敬地說道。
當她知道,南陽侯原來一直都在做夢,心裡忍不住生出幾分痛快。
她笑吟吟地對南陽侯勾了勾嘴角。
南陽侯幾乎要暴起。
老太醫流著眼淚縮成一團。
林三老爺心累地蹲在地上摁著這二哥。
他這二哥擁有那麼多的女人,被那麼多的女人愛著,可是唯一一個他上心的,卻是一個對他無動於衷的女子。
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就低聲勸道,“二哥,算了。你能愛上一個阮氏,日後也會愛上別人。不要再糾葛阮氏了。”
“可不是麼。你的那個樂陽就挺好,你就繼續寵著唄。”寧國公就神氣活現地說道。
這倆乃是絕配。
他這樣火上澆油, 林三老爺就覺得心累極了。
他對阿蘿擺了擺手,就叫阿蘿離開。
阿蘿跟南陽侯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笑了笑,抹去了臉上南陽侯的血,施施然地就抱著那瓷罐往外走,走到了外頭的空蕩蕩的院子裡,她就見頭上纏著雪白布條的阿姣與阿馨都侷促地站在一塊兒。
阿蘿的腳下沒有停頓,越過這兩位姐姐就往外走。走到半路,就聽見阿馨帶著哭音地對阿蘿說道,“對不起。”這一切的傷害,當她知道了真相,甚至都沒有辦法為南陽侯辯解一句。
她從前以為父親喜歡阮氏,是阮氏的幸運。
可是如今才明白,那才是災難。
阿蘿徑直走了。
她出了南陽侯府,抬眼去看南陽侯府那高高的匾額。
曾經年幼時的記憶,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
那麼多年母親流下的眼淚,她的百般心機想要活下去,還有阿妧的不如人。
早知道會這樣……怨不得母親當年會那樣後悔。
她垂落了一滴眼淚,就帶著這瓷罐去了謙侯府。
霍寧香頓時大病一場。
皇帝也頓時就急了。
霍寧香身子不好,這他是知道的,可是這麼久以來一直拿最好的補藥在調養,然而霍寧香的身子骨兒反而越發地壞了。
皇帝的心裡第一反應就是虛不受補,第二就是匆匆地來了。他來的時候,霍寧香的眼角微紅,神態悽然。這一回是真的沒有裝模作樣,而是霍寧香知道南陽侯把阮氏給燒成灰,就再也撐不住了。他虛弱地伏在榻上,見皇帝進門,也沒有抬頭對皇帝露出一個和順的笑容。
他一向知禮,這樣失禮的時候很少,皇帝就越發擔心。
“阿香,你這是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霍寧香的身邊問道。
他也知道這世上有一類人,總是強撐著自己在活著,可是一旦生活圓滿沒有遺憾,身體就會垮掉。
皇帝就覺得霍寧香這是知道霍家後繼有人,就沒了生活的目標了。
“殿下,臣前些天聽到一件匪夷所思之事。”見皇帝把大頭探過來做傾聽狀,霍寧香咳嗽了一聲,方才垂目輕聲說道,“陛下也一定覺得匪夷所思。陛下您也知道,臣的表妹流落亂世,被南陽侯收入府中,納為妾室。”他俊美的臉蒼白沒有血色,實在是因他想不明白,阮氏那樣純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