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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四個人的步調都不一致,做最快的當然是孟仕龍。他上完色後又馬不停蹄地去後廚做瓊脂,那是露楚最外面包裹的一層亮晶晶的東西。
最後拖拖拉拉的,他們都把自己該完成的露楚製作完畢後上交。其中賣相最醜的就數葉漸白,捏得幾乎沒有一朵能看的。尤雪珍涼涼道:“看來我們的攤位真要改名叫開心農場了。”
葉漸白冷笑兩聲,懶得回嘴。
孟仕龍把這些小甜品沾上瓊脂後在鐵盤上一一排列摞好,準備放進冰箱冷凍層,一邊放一邊自言自語了一句:“雖然是大通鋪也要好好睡覺。”他在這些綠豆糕們身上面又加了層紙膜,“給你們蓋床被子。”
他的囈語很低,只有站他很近的尤雪珍能聽見,噗嗤一下笑出聲。
一旁的葉漸白看過來:“幹嘛?”
她正色:“沒什麼。”
他哦了聲,走過來莫名其妙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輪到尤雪珍奇怪:“幹嘛?”
他模仿她:“沒什麼。”
“……”
尤雪珍很快發現了一點異樣,口袋裡多了一點輕微的沉墜感。
她伸手摸索,掌心碰到四角的堅硬感。
那是……
她掏出一看,是煙盒。他剛才拿著出去抽的那一包。
裡面已經空了,開口處——插著一株比那些放進冷凍層裡都要捏得漂亮的,唯一的玫瑰。
尤雪珍看著手心的這株綠豆玫瑰, 這自然是葉漸白的把戲,應該是趁剛才拍她肩的時候悄悄丟進來的。
她走過去拿手肘撞了撞葉漸白:“喂,給我這個幹什麼?”
“哎呀,我說這株玫瑰花怎麼不見, 原來掉你那裡了。”他裝模作樣地從她手心裡拿過煙盒, 抽出玫瑰, 像被人強制慢動作似的從她眼睛晃過去, “我不太認識這個, 你幫我認認,是玫瑰還是白菜。”
尤雪珍翻了個白眼,頓時瞭然他演這麼一出的意圖。說白了還是幼稚,記仇自己剛才懟他的那句話,非要自證一下。
她用毫無起伏的聲音棒讀:“哇,好漂亮的玫瑰花啊——”
葉漸白這才滿意,隨手又把綠豆玫瑰丟回她手心。
“那這朵漂亮的玫瑰花送你吃了。”
“我才不要。”她又很故作不屑地把玫瑰丟給他。
“你不要就丟給垃圾桶好了。”說完就徑直離開。
送的語氣極為不真誠, 尤雪珍盯著手心裡的玫瑰, 心卻依然被折了一角。
這是他捏出來的最漂亮的一朵, 給了她。
雖然是孩子氣的慪氣, 雖然是綠豆糕捏出來的,但依然是一朵花。只要不吃它,就是一朵永不會凋謝的花。
尤雪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煙盒裡,飛快地揣進口袋, 像懷揣鉅款怕被人發現,但依然有眼尖的人察覺到了。
孟仕龍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關上冰箱門。
凌晨三點, 他們在暗下燈的孟記燒烤店前解散,孟仕龍回了二樓, 剩下三人走到巷口,按照來時的座位坐進車。
毛蘇禾給葉漸白報了個地址,她是西榮本地人,平常會住宿舍,但這種過了門禁的情況就會回家,於是葉漸白就先將她送到,再送尤雪珍。
說是送她,其實是將人直接載回去,他根本沒過問她要去哪兒,就直接導航自己的公寓。
尤雪珍在後排拍了拍他的座椅後背。
“幹嘛,我訂了酒店的。”
“酒店?”他嗤聲,置若罔聞地轉方向盤開上既定的路線,“那你不如把這錢給我,我給你洗澡水都伺候好。”
“沒和你開玩笑,我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