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回城裡去!沒有我的命令這陣子不許再出現!”那話語,已帶上了戾氣。
安顏然趴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看著男人離去的長腿,洩氣的應著,“好,知道了,我滾……不過今天已經沒車了,我明天再滾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酷極的背影和上樓的腳步聲。
次日,某女灰溜溜的離開了別墅。
這次的事,她倒不覺得奇怪。某人的個性,本來冷酷又易怒,常常都是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
她只是覺得在昨天這件事裡,她不該點明那個事實。
說多錯多,如果當時就順其自然的摟著他吻下去,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啊!或者乾脆老老實實自己下地,他也不至於生氣趕人。
至於畫賽,早知道讓他答應沒這麼容易,她也不算太失落。
反正這個比賽她是參加定了,名也已經報了,現在所要做的只是在截止日期前把作品畫出來。
說到底,他答不答應對她影響不大。因為那個原因,一早決定匿名參與,他又不怎麼進城,更不會參與跟比賽有關的事宜。她會主動求他,其實是指望他能從中指導,提高她得獎的可能。
現在來看,這次比賽她只能依靠自己。好在這七八個月她從沒停止過練習,期間也完成了幾幅成品,到最後實在不行,也能交上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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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兩天,她把時間都花在外出攝影以及尋找素材上。
在油畫眾多的風格里,她更偏向於寫實派,用專業術語來表述是屬於現實主義。教授曾評價她,技巧足夠,但創意欠缺,因此在大二下學期,她被分進了第一工作室。
第一工作室的教風比較嚴謹,重點培養造型基礎能力,要求學生多觀察和感受生活,以不同的手法來組織畫面。
簡單來說,生活是她所有素材的基礎來源。
炎夏的s城,高樓林立,黃昏的色彩尤為豐富,相比人物和靜物,她最擅長的還是風景作品。
教授告訴他們,緊要關頭,如若無法構思出超越自我的作品,那就儘可能的將自己最擅長的毫無保留的運用在一起。
一副完整的作品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攝影取材之後是線條草稿,之後才是上色成品。這整個過程可能會出現無數副失敗的初稿和半成品,最主要還是看她這陣子的手感。
之後的日子,她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畫畫上。比賽的事高菲知道的早,估計準備充分,倒也沒見太忙,期間工作室照常運轉,居然還有兩副新作上牆。
高菲的作品仍延承了她一貫的華麗風,構圖用色都很大膽。尤其兩幅新作,大約因為關佑回國從旁指導的緣故,畫風更趨向於浪漫主義,色彩與構圖表達出了更多的情感。
身為助手,安顏然有充足的時間站在高菲的新作下細細觀看她的畫。
這一年,高菲的確有所進步,一如既往的獨特創意和完美技巧。只是,不知道是否看多了那人的作品,總覺得即便是這樣的成品,都不及他隨手丟下的初稿和半成品來的吸引。
安顏然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目睹他真跡時心裡的震撼,一副美術作品,能透過視網膜在一瞬間給人留下深刻震動和烙印雖難,但以前也並非沒有。
可是那人的作品,卻在瞬間讓她失神失語,忘記周遭的一切,幾乎連靈魂都被吸引過去!
那時,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渺小。與他相比,自己所作的那些甚至根本稱不上為畫!
曾經有段時間,她極盡全力想模仿他,卻又這過程裡自厭著自己每一幅成品甚至半成品。大約是這種負面的情況太過明顯,她被勒令再不許碰畫筆,並被丟去了之前工作的畫廊。
時過境遷,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