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眼波微動,不期然想到前世查兩淮鹽課,那時巡鹽御史是曹寅,曹寅當時還算配合,可他只能看著鹽商繼續逍遙。
如果當時國家不缺錢,像現在這般財大氣粗,他是不是不必畏手畏腳,向那些無法無天的鹽商揮刀?
八阿哥的答案是肯定的。
結果即便是所有鹽商都不願意為朝廷售鹽,憑國庫裡那堆金銀珠寶,大不了朝廷自己安排人。
當然,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像胤禛說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幫朝廷辦事不賺錢也有人幹。在當地官員面前混個臉熟,起碼平時找衙役辦件事也不必託關係找朋友,好處也不只這一點。
胤禛聽鹽商講完,運城四家鹽商,只有一家沒有跟著炒作,當別人把價格太高,他也沒守著原來的價格。
胤禛理解他的做法,對另外三家說,“把你們近三年非法所得的交出來,這一頁算過了。此後運城鹽商只此一家,爺如果知道你們在背後使絆子……”右手拿著鳥銃在左手心裡敲幾下,三家鹽商的大當家被他敲得渾身顫抖。
到京城沒聽過四阿哥的名聲的人都不算來到京城。
他做事從不遮掩,餘國柱等人的事,百姓們可能聽說個影子,而山西賑災斃好幾個貪官彷彿還在昨天,百姓拍手稱快的同時,也會拿他教訓自家孩子,“再不聽話,四爺來了。”
鹽商們今天之前一致認為四阿哥被人“神話”,事實告訴他們,百姓們好謙虛,這哪是兇殘,簡直神經病。
正常人誰會在靴子裡放鳥銃、匕首、就算窮兇極惡的人也不會放恁多。
任何圖謀不軌的人對上四阿哥,最後都得乖乖認栽。
指望著把事鬧大,皇上召四阿哥回去?別逗了!四阿哥什麼德性皇上能不清楚麼,既然敢放四阿哥出來,說明皇上已有準備。何況巡撫都被四阿哥弄來了,根本不可能鬧起來好不好。
胤禛怕他們不老實,對身邊的隨從道,“你們陪縣令走一趟。”
去幹嗎?當然是跟縣令一塊去鹽商家裡收錢。
這些侍衛不虧胤禛精挑細選出來的,只見他們衝胤禛打個千,轉身時一甩衣襬,放在腰間的鳥銃漏出來。
鹽商和被拿掉頂戴花翎的鹽運使踉蹌一下,真想暈過去,省得被嚇一次又一次。他們昨天很好奇四阿哥的隨從是士兵還是大內侍衛,怎麼連把刀劍都沒有,沒有……
八阿哥好笑,“瞧把他們嚇的。”
“膽子小怪我咯。”胤禛攤攤手,“我又沒讓他們把鳥銃露出來。接下來的事交給你,能不能做好?”
“你回去?”八阿哥一驚。
胤禛打個哈欠,“戶部一攤子事,這邊不出半個月便會傳到京城,江南鹽商曆來和鹽運衙門勾結密切,他們知道後準鬧事,我總得回去盯著汗阿瑪。”
八阿哥一想也對,江南富饒,人口密集,那邊的鹽商遠遠比此地有錢,向鹽運衙門行賄比任何地方的鹽商都捨得,以致於鹽商和鹽運衙門的關係錯綜複雜,也可以說牽一髮而動全身。
朝廷想要理清江南鹽課,八阿哥下意識看胤禛一眼,聽到他吩咐魏珠兒收拾行李,自己重活一輩子,總不能什麼事都指望只有十九歲的四哥。
“回京讓九弟過來。”八阿哥建議。
胤禛:“他,確定他不幫倒忙?”
八阿哥樂了,胤禟前世經常跟老四打嘴仗,習慣難改,也許仗著今生的四哥不會拿他怎麼樣,頂多他揍一頓,以致於見著胤禛總會跟他叨叨。
難怪胤禛把他當成熊孩子,“九弟聰明,我看著他,不會把這邊的事搞砸了。四哥若是不放心,把戶部的戴鐸和年羹堯給弟弟?”
胤禛想都沒想就點頭,八阿哥心裡一喜,年羹堯文武雙全,膽識過人,戴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