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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忍不住搖頭感慨:“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邵耀宗笑道:“我們六五年結的婚,今年七七年,整整十二年了。”
村長仔細一算,可不是嗎。
萬大娘看她兒子拿幾把鐵鍬過來,“春分,邊走邊說?”
邵耀宗對萬大娘的兒子道:“給我一把吧。”
他雖然沒穿軍裝,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軍官。中年漢子面對他總有些拘謹,靦腆地笑笑:“我拿著就行了,又不重。”不待他開口就往老墳地走去。
到老墳地,對方就給邵耀宗一把鐵鍁,讓他這個女婿先來。
杜大壯終於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難怪春分第一次帶你來的時候,差點忘了給大郎叔和潘嬸磕頭。我當時還奇怪,春分咋連她爹孃都忘了。還以為她是太久沒回來,不記得她爹孃的墳在哪兒。今兒我可算明白了。”
二壯也來了。
從寧陽到濱海也就七八百里,早上出發,晚上就到了。大晚上的杜春分也不好意思打擾別人,就跟邵耀宗去招待所住下。
今兒早上去飯店看望二壯。
然而今天是週一,客人很少,二壯休息。可不待她說話,就有小徒弟去喊二壯。
二壯還不知道他師傅的爹還活著。
跟杜春分來到村裡這一路上腦袋都暈乎乎的,人怎麼就沒死啊。
杜大壯的話終於讓二壯清醒過來:“難怪師——難怪讓姐夫給大郎叔和潘嬸磕頭,姐夫一副像要他命似的。”
邵耀宗問:“換成你也一樣。”
二壯嘿嘿笑笑:“春分姐,剛剛好像說,大郎叔沒跟你一塊來,是看到自己的墳瘮得慌。那這墳平了,大郎叔是不是就回來了?”
這話倒讓眾人想起一件事。
萬大娘問:“春分,你爹現在在你那兒?”
村長接著問:“看你爹穿的還有他的頭髮,現在也是國家幹部吧?”
萬大娘想想那張照片,“看樣子像。不過就算是也該退休了吧?”
杜春分點頭,“快了。”
那就是還沒退休。
村長掐指一算,普通幹部六十歲就退了。他要是沒記錯,杜大郎今年得六十五了。這個年齡還沒退,那是個大官啊。
村長不由得轉向杜春分,欲言又止。
杜春分權當沒看見,接過二壯的鐵鍁讓他歇一會兒。墳挖開,裡面的衣物直接點火燒了,就把墳填平。
填土雖然快,可有兩個墳。
冬天晝短,杜春分和邵耀宗九點才往這邊來,以至於待兩個墳夷為平地都快中午了。
村長讓杜春分去他家。
萬大娘讓杜春分去她家吃飯。
杜春分此番過來連一個糖也沒買,不好意思去萬大娘家,直言去她徒弟家。
二壯的岳母一家本就喜歡二壯老實厚道。後來又得知他“師母”邵耀宗是軍官,對他就更好了。
原本張連芳打算讓二壯住她家,二壯打算住自家,她家也沒住他家也沒住。結婚沒幾天,就被大舅子弄去丈母孃家。
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二壯自己家就在村東頭,可惜房間裡的灰塵都能寫字了。
村長一聽杜春分的話,就知道杜春分說的去他家。
立即給杜大壯使個眼色。
杜大壯疾步到家,就讓她媳婦把留著過年的大公雞殺了,做一鍋小雞燉蘑菇,鍋邊貼一圈玉米餅子。
玉米餅子沾上了雞湯,那味道快趕上白麵饅頭了。
邵耀宗一會兒就吃了三個。
杜春分不等他再拿,朝他腿上掐一下。
恰好被村長看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