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看了看師長,“她年輕不懂事——”
“就這事啊。”師長抬抬手打斷他的話,“準了!”
“準——”邵耀宗驚得不敢信。
廖政委朝他背上拍一下,把人拍醒:“多大點事。你愛人又不是要當國宴大廚。”
國宴大廚還好辦呢。
做的不好別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廚做的。
眾口難調。
杜春分做的他喜歡,孩子不喜歡,回家一說,她有可能失業。
可師長同意,他也不能不知好歹:“師長找我就為了這事?”
“這事很重要。”師長的小兒子過些天轉過來,下學期就得吃食堂。他愛人不同意,非讓孩子去部隊食堂。又不是兵,吃部隊食堂像什麼樣子。有了大廚,師長的腰桿子直了。
邵耀宗:“那我回去就告訴小杜,讓她好好準備。”
“去吧。”師長頷首。
邵耀宗去副食廠買掛麵。
杜春分到東臥室翻出行李,塞在衣服裡面的錢拿出來分三份,用嶄新的手絹包好,拿著針線去西臥室。
甜兒直勾勾盯著她的手,
“娘縫被子。”
甜兒大失所望,從床上下來,趿拉著鞋接下平平和安安,姐四個朝院裡跑。
杜春分把鋪在身下的被頭拆開,三沓錢縫被面那邊,然後轉到床尾方向,反過來鋪床上,又鋪上毛線毯,跟之前一模一樣。
肉得吃,主食也得吃,孩子中午只吃菜和肉,杜春分才想到晚上用魚湯煮魚丸和掛麵。
只放些許鹽,沒有一絲油,平平和安安愣是吃撐了。
兩天前小孩難受誰也不敢說。現在敢告訴甜兒和小美。
甜兒嘴巴快,平平和安安剛說:“姐姐,難受。”甜兒就嚷嚷,“娘,爹,妹妹難受。”
小孩嚇得不敢看杜春分。
邵耀宗抱起平平,不巧碰到她肚子,小孩哼唧一聲。
杜春分拉過安安,溫和地笑著說:“小憨貨,娘跟你們說,跟著娘天天吃肉,當娘騙你?”
“娘不騙人!”甜兒大聲說。
杜春分把孩子抱腿上,慢慢給她揉,“今天吃這麼多,肚子鼓鼓的,明天吃啥。”
“明天吃啥?”甜兒好奇地問。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也想知道明天吃啥。
“明天吃魚頭燉豆腐。”杜春分對邵耀宗說,“明天起早點,買條四斤重的,夠我們吃一天。”
小美不禁說:“娘,我不要吃酸菜魚。”
平平和安安同時看杜春分。
她倆想吃。
杜春分笑道:“不能整天吃酸菜魚。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就會做酸菜魚。”
“那還買什麼?”邵耀宗問。
杜春分想了想,“看看有沒有豆腐皮,南方管它叫千張。腐竹也行。腐竹貴,錢夠嗎?”
邵耀宗身上還有幾十塊錢:“夠。”
“安安,還難受嗎?”杜春分說話間手一直沒停。
小孩掙扎著坐起來,摸摸肚子,搖了搖頭。
杜春分把她放地上:“跟甜兒和小美玩一會兒,我和你爹去刷鍋封爐子。”
平平掙扎著要下來。
邵耀宗端著鍋碗,杜春分擦擦桌子就去廚房,“你這個倆閨女真乖。你前妻,還有你爹孃,是人嗎?”
這話其實邵耀宗內心深處也想問。
“拿你的錢,不幫你養孩子,還虐待平平和安安,你就不該再給他們錢。”
邵耀宗張張嘴,嘆氣:“他們……也不容易。”頓了頓,“他們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爹孃。”
杜春分明白——天下無不是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