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雞挺貴吧?”蔡母問。
杜春分不知道她想幹啥,順著她的話說:“很貴。平平和安安身子虛,多補補,天冷少生病。”
蔡母來了一個多月,經常能看到甜兒姐妹幾個。她起初以為甜兒和小美是邵耀宗親生的。平平和安安是杜春分的閨女。
姜玲告訴她弄錯了,小老太太嘀咕兩三天,實在想不明白,營長家的千金咋還不如廚師的閨女水靈。
給孩子補身體,蔡母張不開口說別的,“是得補補。不吃好點長不高。”
杜春分聽到這話倍感意外。
這位天天唸叨她寶貝大孫子。杜春分不問姜玲也知道她是個重男輕女的。本以為她會嘀咕兩句不中聽的。
她雖然有毛病,大面上過得去,要能幫她看好四個孩子,杜春分不介意給她一碗野雞肉。
“嬸子,你忙著。”杜春分推門進去。
蔡母點一下頭,忙說:“等一下。”
杜春分停下。
蔡母朝東努努嘴,“是不是找你的?”
杜春分退出來,扭頭看去,瞬間明白她為啥這樣說——打東邊來的那個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
“是杜春分同志吧?”男人還未走近就問。
杜春分瞧著他有四十歲,長相白淨,不可能是每天訓練的軍人,“您是……?”
“我是後勤的。”
杜春分瞬間想到邵耀宗跟她說的事,一旦天熱起來,中學放了暑假搬過來,後勤就會找她。
“池主任?”杜春分想伸手,一看一手拎著雞,一手拎著一兜子乾貨和蔥姜,“不好意思。池主任,請進。”
蔡母不禁勾頭問:“啥事啊?”
那池主任看了看她,身材矮小,頭髮白了一半,身上的衣服有補丁,腳腕處還用布纏著,一雙腳很小很小,瞬間明白她是農村來的。
她這個年齡要是城裡人,正好新文化運動放腳的時候。只有偏遠農村還遵循舊俗纏足。
對於被封建禮教殘害束縛的女同志,池主任多了一分寬容,解釋道:“跟杜春分同志說說學校食堂的事。”
“先進來吧。”杜春分瞧見陳月娥從院裡出來,說著話就進去。
池主任一見她進去,也不好在外面站著。
蔡母抱著孩子跟進去。
池主任也沒嫌她不懂禮貌,到堂屋給她一個小板凳。
蔡母終於不好意思,“您真客氣。我,我站著就行了。”
“嬸子,坐吧。”杜春分把東西給邵耀宗。
池主任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小本子,“我統計了一下在學校吃飯的學生。你看看。”
杜春分接過去,從小學到初中才六十五人,“學前班呢?”
“學前班還有?”
杜春分:“像我中午在食堂上班,我們家四個孩子就得在食堂吃。還有在話務連上班的同志,中午值班,她們家孩子也得在食堂吧?”
池主任把這點忘了,“那也沒幾個,回頭我加上去。重點是收費標準。中學生一學期十塊錢夠了吧?”
杜春分不禁打量他。
池主任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著。
邵耀宗摘兩根黃瓜,打算洗好讓杜春分做,孰料從黃瓜地出來看到這一幕,“老池,半大孩子吃窮老子。十塊錢買普通米也就買八十來斤。陽曆八月中開學,一直上到臘月。光米就得多少?”
池主任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那十塊錢還不夠買米的?”
杜春分點頭。
邵耀宗把黃瓜給甜兒,甜兒抱去廚房,他來堂屋,“食堂也得有個標準。一頓幾個菜?菜也得有個標準。一個月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