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裡面去。”
謝廣的爹一聽這話,就讓謝廣回去拿弓箭。
謝琅雖然想看看山上有沒有大熊貓,可如今地當緊,和謝廣倆人到山邊砍點竹子就回來了。
隨後倆人就去謝琅家。過了大半個時辰,倆人分別揹著一個帶著細長尾巴的揹簍,拎著半袋小麥出來了。
謝琅把小麥倒揹簍裡,像後世人打農藥似的,把揹簍下面的小尾巴插泥土中,然後慢慢前行。
眾人看糊塗了,他這是幹什麼。
謝廣衝眾人招招手,眾人走過去,謝廣撥開土地,眾人睜大眼,“小麥?”
“對!三郎叔說麥子種下去,就不用擔心鳥吃,也不用擔心下雨的時候會被雨沖走。”謝廣道,“像咱們用鋤頭和鐵齒耙弄的土地,就沒法像現在這樣種小麥。”
謝春娥接道,“因為泥塊太大。現在泥土碎的跟沙一樣,就不用擔心竹子被塞住了。”
“不是塞住,是擔心擋住竹子前行。”謝廣見眾人不明白,就把他那個揹簍拿給眾人看,指著上面細長的竹竿,“插土裡的這邊前長後短。前面把泥土撥開,麥粒順著裡面的孔掉下來,後面短,不會擋著泥土,泥土就會蓋到麥粒上面。
“若泥塊太大,就算把泥撥開了,它再滾回來壓在麥粒上,麥粒也無法破土而出。這東西還有一個好處,想種密一點,就走慢一點,想種稀一點,就走快一點。假如走到最慢還嫌苗稀,就可以把裡面的孔搞大一點。”
謝春娥仔細看看竹竿,只有最底下那層竹節沒打穿,打了一個很小的空,“對啊。”隨即就找謝琅,正巧謝琅轉過身,衝眾人笑笑,大聲問,“看明白了沒?”
“看明白了。”謝廣道,“三郎叔,快回來吧。”
謝琅:“不行。揹簍裡還有麥粒。”說著用力按住竹竿,竹竿的尖頭深入泥土中,謝琅慢慢前行,到地頭上就說,“謝廣,快幫我看看揹簍裡還有多少小麥。”
比謝琅小兩歲,矮許多的謝廣踮起腳,“還有一點。”
謝琅往旁邊走半尺,又往回走一段,聽不見麥粒嘩啦啦的聲音了,才停下來把竹樓放地上。免得繼續播種的時候,還得翻開土看看種到哪兒了。
隨後走到地頭上,就問眾人,“現在還覺得我做犁和耙是為了賺大傢伙的錢?”
“誰說你想賺大傢伙的錢了?”開口說話的人胡亂指別人,“是你說的?還是你覺得三郎想賺咱們的錢?”
“不是我。”
“我沒有。”
“別胡說。”
謝琅嗤一聲,“行了,少相互推卸。”轉向里正,“謝廣一家三口種二十畝小麥不現實。但我們可以種二十畝黍。”長安百姓種的黍就是糜子,可以磨成面,做黃面饃饃,“那東西稈結實,不遇上大風大雨都不用怕。天晴了收上來放屋十天半個月再打也沒事。不像小麥,堆在一起三天不脫殼就會發黴。”
里正仔細想想,“可以是可以。”指著大路對面的五六十畝荒地,“除了你爹孃收拾的那一塊,其他地裡都是石子,有你做的犁和耙也不好收拾。”
謝三郎家的房子和麥地在路東邊,其實路西面還有他家六畝地。
早年三郎的爹把房子建在這邊,就是因為離地比較近。後來三郎的爹娶了三郎的娘,兩口子沒事就收拾路西邊的荒地。一開始種高粱。地養好了,石頭沒了,才種黍,也就是糜子。
糜子比小麥晚,耐旱易成活,謝琅也就沒管那塊地。
里正提到,謝琅下意識回想關於那塊地的記憶,“裡面沒大石頭?”
“好像沒有。”里正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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