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想江南這麼大,官員有上百之多,怎麼就沒有幾個忠君愛民之人呢,如今一看都是貪貪貪,生前家財萬貫,死了也不過一攏黃土,貪這麼多有什麼用。”
懷清道:“生前的日子還沒過完,誰會想死了的事,有道是貪慾難戒,清官難當,不過,哥,這本賬是葛連升根據自己知道的寫的,若當證據恐邱家兄弟不服,弄不好又生事端。
張懷濟點點頭:“不過,如今哥這個揚州知府就是個擺設,手裡半個能使的兵都沒有,莫說真正的證據沒拿到手,便是到手了,手裡沒人,恐也治不了邱家兄弟。”
懷清道:“這件事皇上肯定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會讓六皇子來江南。”
懷濟道:“你是說六皇子手裡有兵?”
懷清道:“他沒有,但他手裡肯定有聖旨跟調兵的物件兒,想邱明臣可是兩江總督,大燕朝最大的官兒了,邱顯臣也是一方巡撫,這江南的督撫都是邱家的了,下頭的官怎敢不聽她們調遣,故此,皇上肯定有後招兒,真正的賬本子的恐在邱顯臣手裡。”
懷濟道:“便他府裡有,他可是巡撫,你哥我就一個知府哪敢去他府上搜。”
懷清道:“不能明搜可以暗查。”
暗查?懷濟道:“怎麼個暗查?”
懷清道:“聽葛大人說,秋月樓的頭牌雲秋月是邱顯臣包下的人,不如從她身上入手,只要拿到確切的證據,就可以直接把邱顯臣拿下,邱顯臣若落馬,就等於斬了邱明臣的雙臂,邱明臣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起來了。”
懷濟搖頭道:“那雲秋月既被邱顯臣所買,怎會做出對他不利之事。”
懷清道:“別人或許不可能,雲秋月卻一定會幹,葛大人說雲秋月有個相好是她的青梅竹馬,現在東坡書院教書,便為了這個人,雲秋月也會做。”
懷濟道:“若真能拿到邱顯臣貪墨的證據,事情就簡單多了。”
懷清道:“哥放心吧,我去找雲秋月。”
雲秋月把香插在觀音大士跟前,跪下磕了頭,雙手合十祝禱了一陣,她的丫頭把籤筒遞給她,雲秋月搖了搖,掉出一支籤來,丫頭翠兒忙拿起來遞在她手裡。
雲秋月低頭看,見上頭寫著一句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拿到解籤的先生哪兒,先生道:“姑娘這支籤乃是上上大吉,這山窮水盡疑無路,恐是說姑娘當前的困境,這柳暗花明又一村,是說過去眼前的困境,便是柳暗花明,這籤隱喻著姑娘得遇貴人相助呢。”
雲秋月謝了先生,叫丫頭撂下銀子走出了大悲殿,記得大悲寺後頭有一池金蓮,主僕倆便向後頭走來。
剛走了沒幾步,就見迎頭來了個十六七的丫頭,見了雲秋月蹲身一福道:“我們家姑娘叫我送來這個。”
說著把手裡的字條遞給她,雲秋月開啟一看是一闋詞:“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不禁暗讚一聲好字,且,這闕詞卻正好打在了她的心裡,便問:“你們家姑娘是……”
甘草眨眨眼:“我們姑娘住在府衙裡。”說著往那邊一指:“若秋月姑娘有意,就到後頭的禪房來尋我們姑娘吧。”說著轉頭跑了。
翠兒道:“這什麼人啊,說話不清不楚的,什麼住在府衙,若住在府衙莫非是知府的家眷,不對啊,我可是聽說咱們這位知府大人還沒成親呢,哪來的家眷啊,倒是有個妹子,妹子?莫非這位是知府大人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