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略有嘶啞的少年聲音在房間中響起,表情晦暗難明,一旁跪伏著的下人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將頭埋得更低,體若篩糠。
“蓮…蓮小姐她離開庭院後就去了禪院真希、禪院真依的院子”
“禪院真希那對雙生子?”禪院直哉頓了一下,而後猛地揮手把桌面上的物品掃落,“她就不擔心我現在去殺了那個該死的小鬼?!”
那、那直哉少爺是什麼意思?蓮小姐這次沒有來找麻煩,這不是好事嗎?難不成還要人家過來再打他一頓?
下人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面對暴怒的禪院直哉,他冷汗直落,整個人快貼到了地面上。
“滾!”
下人如蒙大赦,心中謝天謝地,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
禪院直哉死死捏著拳頭,胸口隨著心緒翻湧而起伏。
四次。
但凡是她與他見面,自己就少不了被她羞辱一頓。
被數招擊倒,被壓在身下,口中充斥著小香蘭味香皂那該死的香精味和滑膩感。
從姊妹校交流會到禪院家,她一次次變強,他面對她也就愈發無力。
當兩人的實力差距越來越大,無法反抗的他能感受到的恥辱感甚至在減輕。
或者說,比起這邊的恥辱,更讓他在意的是另一邊──
那個該死的、繼承了十種影法術小畜生,和他所受到的待遇。
毫無疑問,禪院直毘人正以家主的規格培養伏黑惠。
而伏黑惠不負眾望,不僅是禪院家歷史上都少見的三歲就覺醒術式,調服玉犬的天才,更是在課堂上一點就通,讓負責教導他的長老直呼禪院終於如五條家一般出了神子。
如果不是那女人把那個小鬼保護得太好,除了上課時間根本不給他人一點近身的機會,早就有人要上去巴結那個小鬼了!
與此同時,天平的另一端,是本來註定成為家主、曾經不可一世、萬眾矚目,現在卻被無視、即使遭受暴力羞辱也無人問津的禪院直哉。
直毘人那老頭對自己漠視的態度更是令他恨得牙癢癢。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被多少族人看笑話?!他竟然對那女人囂張的行動半分表示也無?!
那讓人無法忍受的無視,那“被放棄”的恐慌,那種比不上一個小鬼的恥辱比將玻璃碎渣混合著血漿涎液強行吞下的感覺更令人如鯁在喉。
比起無視,那女人對自己的忌憚和為了防止自己暗殺那小鬼、特意來將自己打到昏厥的行為,甚至都成了一種“注目”。
禪院直哉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扭曲,可那又如何?
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那個小鬼,成為當之無愧的禪院家第二十七代家主繼承人。
在那之前,那個女人越強,她對自己的忌憚表現越會讓他感到自己的“存在”。
可現在,連她都
連她都要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禪院直哉猛然起身,扯過搭在椅背的羽織,向外走去。
偏僻的院落裡,白髮紫瞳的姐姐站在院門口,潔淨得和這處逼仄狹小的院落格格不入。
“怎麼了。”
她語氣淡然,仍和之前她第一次見到她時那般,令人感到一種沉穩而清冷的氣質。
“我”禪院真希突然覺得有些恥於開口,“摔傷的。”
“真希?”房內傳出了禪院真依微弱的呼喊。
“我來了。”
禪院真希立即應聲回房,蓮也跟了上去。
進入房間地圖。昏暗的房間裡,禪院真依躺在地上鋪著的被褥中,額頭墊著溼毛巾,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不喝水了嗎?”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