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細葉槐卻樹冠高聳,遮蓋了些許的日光。
名叫陸敏的都虞侯才剛叫了口令,便見眼前的侍衛們倏的都挺直了身子,齊呼了句:殿帥。陸敏忙也肅了面容,迴轉身,迎向來人。
赤辣辣的日光像籠著一團金,來人揹著日頭,高大英挺,是個瘦削清俊的身姿,然日光太盛,並不能使人看清他的面目。
待來人走近,日光跳躍著落在他極致清俊的側顏,雖有些少年的清氣,卻圭角不露,煞是沉穩。
都虞侯陸敏有些豔羨地聳了聳眉頭。
十八歲的殿前司副指揮使,從二品的銜戴的妥帖,滿朝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才。
都是勳貴出身,江微之卻能屢立奇功,將天子護衛這樁活計做的穩穩妥妥。
若是心懷嫉妒者,自然會酸上一酸:“不過是祖上積德罷了。”
而帶了眼的自然也會說兩句公道話:“齊國公府世代英風,江微之不墮其聲,屢屢為天子分憂,單是替天子擋災,都擋了兩回,天子不信任其人,又該信任誰?”
江微之一向少言,長手接過陸敏手中的卯冊,乾脆利落地將諸班直的名號一一點了,再將卯冊合攏,遞在陸敏手中。
“不日將隨聖人往東嶽而去,列位還需抖擻精神,奮發蹈厲。”
年輕的指揮使常在御前行走,氣度非是常人能比,此番話說畢便令眾班直們稍事休息,自己則有些事宜需同都虞侯陸敏商議。
這些年輕的侍衛們只原地站了站,過不得一時,卻騷亂起來,紛紛往那廊外的細葉槐瞧去。
“果真!有個女孩子,粉撲撲的!”
“是了,殿帥您瞧,絕不可能是刺客,倒也不似宮娥——哪有這般絕色的宮娥?”
“總不會是位娘娘吧?”
“一定不是,哪有年歲這般輕的娘娘?”
陸敏及時喝止住了這班年輕的侍衛,拿眼睛去看並未回頭的指揮使。
江微之還未出言,卻見面前的侍衛們齊齊驚呼,有的還倒抽了一口氣。
他有種不詳的的預感,閉了閉眼睛,旋了身子,向那老槐樹看去。
果真。
一個粉粉嫩嫩的女孩子,抱著細葉槐的枝椏,試圖將自己在枝椏上站起來。
顫顫巍巍的。
他感到頭痛。
又是她。
誰能趕緊去把她摘下來?不要讓她像個猴兒一樣地在樹上掛著?
原來這棵樹竟是派這樣的用場!
他昨日知道了殿前司旁種了一棵樹,今日特意前來查問,未曾想這棵樹又與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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