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還有那京郊的三大營,大炮不過也就百枚,怎麼打?”
……
霍枕寧聽著朝中人的議論,心中怒火上浮。
她看了看手邊的人。
江微之領兵平叛,姜鯉暫攝禁軍指揮使一職,此時早就排兵佈陣,前往城門迎戰。
手頭得用的,只有謝小山一人。
她命謝小山搬來虎頭鍘,正立含元殿上。
“這三十萬叛軍,不單是三邊節度使的人馬,還有十萬北蠻人。帝京城破,北蠻人一定會屠城,殘殺百姓。帝京百姓萬萬,其中皆有我們的家眷親屬,列位不抵抗的,是想送你們親人去死麼?好,本公主一向有個跋扈的聲名,今日本公主不但跋扈,還要暴虐,來啊,誰敢說降,虎頭鍘伺候。”
那些膝蓋跪久了的大臣,早先已看了蘇茂行被公主當朝刺死,此時哪裡還敢出言,紛紛跪下,連聲說打。
畢竟,北蠻人屠城殘殺百姓,是出了名的,再者說了,三邊節度使、聯合北蠻人,攻進了帝京,打進了皇宮,誰來稱帝?那還不是要打?受苦的是誰?自然是帝京的百姓。
此時朝臣皆想明瞭這一節,紛紛臣服。
公主眼見收復了人心,即刻任命龍圖閣大學士杜鯤為樞密院樞密使,領調兵遣將一職。
叛軍已在攻城,謝小山領三千人馬護衛皇宮,梁國公主換上戰甲,登臨承安門。
那城門之下,千里黃土沃野中,三十萬叛軍馬蹄滾滾、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帝京城門高聳,巍然赫赫,其下有寬達數十丈的護城河,外圈還有戰壕。
而叛軍此時攻勢愈烈,城下數百拋石機凌空飛射、城上的拋石機直射而下,一時間城上城下皆有火勢。
燃著火的箭雨從城牆下密密麻麻地落下,叛軍的那些北蠻人素來野蠻,執著木幔一波一波地往前衝,另有云梯架設,一個接一個不怕死一般的殺上去。
霍枕寧站在城牆上,親自督戰,只是攻城的叛軍實在太過兇悍,加之城中的武器裝備不足,眼看著便要抵擋不住。
卻聽城中有人高呼,聲音先弱,其後愈發地強,霍枕寧向下望去。
但見齊國公府的女人們,著戰甲,執□□,站在數以萬計的百姓身前,打頭的正是那一品國夫人周氏。
她在城牆下高喊:“殿下,臣婦自城中搜集了千桶滾油,特來支援!”
霍枕寧知曉那些滾油可在城牆頂澆下殺敵,即刻便道:“夫人有心了!”
周氏即刻在城下,將徵召來的萬青壯年分為三隊,一隊上城牆,助力守軍迎敵,一隊分為五小隊,前往剩下的六門,加固城防,深浚稱城壕,又命餘下之人在城東、城西、城南的城牆上皆綁上了沙欄木。
那叛軍主攻承安門,此時見城防加強,本是十四萬的守軍,忽然又多了許多兵力,那叛軍的頭領齊雅厚命弓箭手,在箭頭綁好一件物事,射上城牆,直奔梁國公主而來。
公主來不及閃躲,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那齊國公府的三夫人程丹宜已然以身擋在公主身前,生生地為公主擋了這一箭。
箭頭直沒入程丹宜的肩膀,她冷哼一聲,倒在地上。
霍枕寧大驚失色,蹲下立刻將程丹宜扶起來。
“疼不疼,你先忍一忍……”
程丹宜咧了咧嘴,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兒笑容。
“公主,您還生我氣麼?”
生氣?霍枕寧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句“喪婦長女”。
她看著程丹宜肩頭的血慢慢地滲出來,她有些害怕,搖搖頭說:“我早就不生氣了,何況,這句話也不是你說的。”
程丹宜笑了一笑,指了指箭上綁著的物事,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