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的。”
霍枕寧破涕為笑。
皇帝說了句笑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滾吧,別叫我再看見你。”
得到了皇帝的准許,木樨照著公主的吩咐給她收拾了一車的物件兒,旋即別同公主一起,換了常服,又將公主髮髻高高束起,做了男兒打扮,出了帝京,一路由姜鯉領兩千禁軍騎馬護衛著,往封龍嶺而去。
姜鯉親自駕車,一路疾馳。
公主哪裡受過這般顛簸的苦,再加之心緒不寧,休息不足,一路上吐了無數次。
六百里的路,一路不停,行了四個多個時辰,到達封龍嶺,已然是亥正。
封龍嶺的山下,此時已然駐守了上萬的兵卒,無數營地燃著篝火,茫茫的一片火光,將這座連綿不絕的大山,照的明明赫赫。
姜鯉心細如髮,雖知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到底還是為公主平地紮了個牛皮帳篷,一切收拾停當,才拱手道:“公主萬金之身,理應不乘危不徼倖,今日既到了此處,臣也只能誓死護衛殿下,還請殿下安歇。”
霍枕寧哪裡肯歇,眼望著這紮營之地遠離那喧囂的山腳,再去看一眼與火光相背的那一端夜色,蹙眉道:“我到了這裡,就是為了尋江遲,找不到他,我不歇。”
姜鯉心下默然,恭敬道:“公主稍安,臣已派人前去那大片營地四處搜尋殿帥,若是找見了,立時來回稟殿下。”
霍枕寧再是不安,也只能如此,總不能自家親自下場,一處營地一處營地的找過去?
可想是這麼想,她到底還是不安心,攜著木樨往那帳前一站,眼望著前方的路口。
篝火漸次熄滅,那嶺下燃著火灰冒起的殘煙,那山腰上也盤著飄渺的煙霧。
木樨回了帳,為公主披上一件羽緞斗篷,擋住那穿梭山間的風。
時日昏昏,不知天地,不知刻漏。
公主蒼白著才脫稚氣的臉,在無數次過路的馬蹄聲中,終於等來了那一個要等的人。
疾如閃電的黑色駿馬上,年輕的河西節使江微之,俊逸清俊,有如天邊寒星,發著冷冷的光。
公主近鄉情怯,望著那馬上的人,踟躕不敢上前。
她怕的要死,生怕他冷淡她、無視她,甚至斥責他,抑或是如從前一樣,將她推開。
於是,她看著他路過她的身旁,一雙驕矜的雙目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冷冷地凝視那連綿不絕的山脈。
公主遲疑著腳步,卻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聽見那夜色中又馳來一隊人馬。
領頭的將領英姿勃發,可那高瘦的身姿以及靈動堅毅的一雙明眸,卻暴露了她的女兒身。
她端坐那高頭駿馬之上,神情爽朗地像是一位得勝的將軍。
“江兄,我來遲了!”
公主看著她的身影,漸漸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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