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怔了一下,垂眼道:“臣遵旨。”
皇帝和緩道:“不是什麼旨意。”他踟躕了一下又問他,“家裡可為你定下親事了?可有什麼中意的人選,朕越性兒給你指了婚罷。”
說罷一雙眼睛盯住了江微之。
說罷,敢說有了中意的人選,老子弄死你。
江微之垂眼,烏濃的長睫蓋在了眼上。
心下卻一笑。
“父親在外征戰,家中無人做主。”他垂下的手指觸到袖中的那一張紙,涼意漫上腕子。
皇帝暗自揣摩了一下,好歹是個明君,總不能說什麼即刻叫大將軍回來為你做主的話吧。
有些煩躁,揮了揮手叫他下去了。
江微之躬身而退,出了致賞齋,這才將袖中那張素紙拿出來,展開。
齊國公江燕安之幼子江遲。
十一個大字後頭跟著生辰、籍貫、經歷。
指腹輕挲那紙上幹掉的字跡,江微之忽的有些近鄉情怯。
又是沒有遞出去的一天……
皇帝到底是明君,做不來拉郎配一事,否則,他便可以半推半就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
江微之自己將自己唾棄了一番。
嘉圓館中,公主抱膝坐在床榻上,吸溜著鼻子,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璀錯趕過來瞧她,數著她的噴嚏笑著調侃:“莫不是表哥在想你?”
霍枕寧揉著鼻子,翻著白眼道:“想我就來看我,讓我打噴嚏算什麼本事啊。”她又嘀嘀咕咕道,“說不得是在罵我呢。”
璀錯掩嘴笑,看著蘭槳等人侍候著公主穿衣洗漱,插著空同她說著自己的見聞:“聽聞你們今日要去的這間廟,可靈可靈了,只要心誠,菩薩是無有不應的。”她歪著頭看蘭槳給公主簪上一根七寶釵,“你要求什麼?”
霍枕寧懶洋洋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揉了揉額上的劉海,惹得木樨上來又為她整理一番。
“太娘娘求什麼,我求什麼。”她怏怏地站起身,同璀錯一同出了門,“我也不求姻緣了,年年求,總也不能如願。”
她猛地一頓足,像是醍醐灌頂一般,一個激靈:“該不是江遲也年年去求菩薩,讓我離他遠一些?”
璀錯笑著掐她一把:“表哥才不會似你這般閒。”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