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陪著插科打諢就好了,公務上遇到的事兒我不想麻煩你。”她背靠著立櫃輕聲說,“官員之間過從甚密了,到別人嘴裡就變味兒。我在內務府,你掌著宮裡的門禁關防,我就是怕,怕別人說咱們監守自盜。這種說法照我們看來可笑,一千二百兩銀子毀了名聲,砸了飯碗,明白人都不會這麼幹。可在有心人看來,就是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她轉過身嘆了口氣,“所以我覺得咱們不合適,不是因為你的人,是因為咱們身上的官銜兒,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自然懂,容家和佟家聯手,能撬起半個紫禁城來。可他們不會這麼幹,一來沒膽兒,而來做人也講道義。但她分析這麼多是什麼用意?到最後要避瓜田李下的嫌,不得不無疾而終嗎?可他是用了心的,昨晚牽個手,他的心撲騰了兩個時辰。然後盤庫,半宿他偷看了她一百多回,這種情竇初開的洶湧她不能體會嗎?
他沉默下來,咬了咬唇說:“我可以請命外調,去江南,管織造、管鹽務都行,不一定非得當侍衛統領。”
頌銀很意外,她沒想過他願意作這樣的讓步,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禁軍統領,手上多大的實權啊,為了和她好,連官都不當了嗎?她知道這事兒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來,皇帝首先不會同意,但是有他這份心,頌銀覺得很滿足,也很感動。
“去了江南,那一年只能見兩回面,你願意?”
他一想,果然不對,沒法把媳婦兒帶走,到了江南還不是光棍一條?再說她這麼好,放在京裡不能放心。萬一豫親王之流沒臉沒皮地糾纏她怎麼辦?如果她不肯屈從,遭到迫害怎麼辦?他立刻退而求其次,“那我上健銳營、火器營,都行。離京得近點兒,方便時時回來看你。”
頌銀被他這種不加掩飾的熱情弄得尷尬不已,侷促道:“你別這樣,這也不是咱們倆說了算的。眼下出了事,你來我這兒,時候長點兒我都擔驚受怕。”
他說別怕,“我和皇上說了,咱們正處著呢,他心裡自然有數。這回要是懲治你,不是明著把咱們往豫親王那頭推嗎,他是聰明人,會掂量的。”
人人知道趨吉避凶,他這會兒跑到皇帝跟前表明立場,不懼怕皇帝的遷怒和怪罪,這份情義是實打實的,比甜言蜜語強過百倍。
頌銀低頭揉著衣角咕噥:“你可真會給自己找事兒,沒想過皇上會借題發揮架空佟家嗎?你攪合進來,連累了你們家怎麼辦?”
他笑了笑,“萬一他正在猶豫該不該給佟家下套,我這時候給你撐把腰,也許就讓他打消念頭了。”
她說不出話來,感激到了極點,反而不知怎麼表達了,想了半天說:“二哥,你來家裡吃飯吧!”
他以為這下子肯定打動她了,沒想到只是這麼樸實的相邀。她是個很內斂的脾氣,不會一高興就花好稻好地說漂亮話。辦實事的人,進退有度、拿捏著分寸。難怪家裡太太那麼挑剔的人,提起她也帶著誇讚,說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不過讓他到家裡吃飯,這裡面的寓意好像不大一樣。他一琢磨,有緩,頓時大喜過望,“我回家告訴老太太、太太,讓她們備聘禮,這就下帖子。”
頌銀慌了神,“我不是那個意思,就讓你來家吃頓飯,你想到哪兒去了?”
他傻了眼,“妹妹,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不是奔著成家的目的,瞎處就是耍流氓,該亂棍打死。容實是老實人,他覺得自己一輩子就動一回心,找到這個人,千方百計娶回家,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可能他的長相看著不像正經人,但他的心是純淨的,沒有半點雜質。這世上有兩類人,一類是越醜越愛出么蛾子,另一類是越漂亮越忠心,他覺得自己屬於後者。反正沒有比自己長得更齊全的了,找來找去也就那樣。頌銀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