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紛紛議論著,“這孩子睡得真沉,被人拐了都不曉得……”
“天氣也是真冷,再往北一點,我這襖都不頂用了。”
“快給這孩子裹個襖,別地沒到,人沒了。”
“你倒是拿張襖來啊,兄弟們都緊銷著呢。”
“得得得,張硝子你穿得寬鬆,將這娃子抱懷裡,暖和,也讓匹馬出來。”
“行。”叫張硝子的削瘦漢子翻身下了馬,將凌睿解了綁,攏在懷裡繩子一緊,一溜煙又上了馬,“偏生這個時候進京,哪顧得及。”
“少屁話,拿錢辦事,該咋就咋!北方還打著仗呢,有命活,有錢掙,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張硝子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擋在凌睿的臉前,笑嘻嘻的說到:“跑完這趟,得歇個半把月,吃不消。”
“想得倒美!”那人打馬去前頭了,留下一溜馬蹄印。
“硝子,這半把月去哪快活啊?”
“瞧你這身板,受的起嗎你,哈哈哈哈……”
——
皇子府,漓華披著大氅坐在廊下看雪,手邊的侍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溫著酒,酒熱了三回,他一口都沒喝。氣氛很是凝滯。
漓華端著玉杯長嘆了口氣,問:“人什麼時候能回來?”
,!
“……”
將玉杯一置,起身,“雲蕪。”
喚作雲蕪的女人拿著厚厚的披風過來,揮退了溫酒的侍女,繞到他身後替他換了大氅,“爺,宮裡來了訊息,姑娘的屍身在娘娘眼皮子下丟了。娘娘正生氣呢。”
“什麼時候的事?”漓華繫帶子的手一頓,想了會,斂下思緒,問:“姑姑知道嗎?”
“懿旨一早送過去了。”
漓華拿過牆角的傘走了出去。
雲蕪站在廊下看著,直到他消失在門廊處,這才轉身往回走,“爺進宮去了,收拾一下,都退下吧。”
侍女出來掃灑,酒便倒在廊下的雪地裡,雪蓋一層又一層。
宮裡。
“兒臣見過母后。”
良久才聞女人疲累的聲音傳來,“免禮。”
隔著珠簾,漓華看著雍容華貴的皇后,“母后,那夙芙可處置了?”
林灩抬眸看著他,手指點在臉上,鮮紅的指甲,紅色的唇,隔著一道簾子看什麼都不真切,“出去那麼多年,長大了。”
“兒臣這不是回來了。”
“到底是念著我。”林灩狀似笑著說到。
漓華低下眼,“兒臣……”
“番邦進貢的美人你是一個不留,倒要了個不起眼的丫頭。叫什麼來著?”
身邊伺候的宮女替她記著了,“回娘娘,是叫雲蕪。”
“是了,雲蕪。”林灩笑著咀嚼這二字,莫說這番邦進貢的美人美是美,卻沒一個好聽的名字,“百里雪茵也尚可。”
:()臨塵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