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軟的,捧著水盆很吃力,眼神閃了閃。
他微微探身,從床上把水盆接過去捧在手裡。
“殿下?”蘇果看著他,有些疑惑。
難道唐王他渴了?
可是喝洗臉水不好吧?
唐王冷硬抿緊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她許久,轉身將身後的窗開啟,把水盆裡的水潑了出去,把輕輕的空盆遞給她。
蘇果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她覺得唐王真的是很好的人。
“謝謝殿下。”她歡快地抱著盆跑開了。
或許是因為唐王府剛剛昨天才亂起來,廚房裡還有很多的熟食和各種吃的,蘇果也沒有過於勞累,熱了一些饅頭還有白粥,端著熱乎乎的雞腿還有一些小菜陪著唐王一同吃。
她更關心唐王的腿,就算唐王以後都不能再爬起來了,可是好歹也應該叫傷口癒合,而不是這樣一直都胡亂地包紮腐爛。她一邊吃飯一邊跟唐王提到這件事,唐王看著這神奇的小姑娘。她的小嘴巴彷彿通向另一個世界,吃得臉頰鼓鼓,眼睛都瞪圓,卻可以很清晰地與他說話。
“不嚴重,我自己就會包紮。”唐王對她說道。
蘇果想到他是男人,大概是不習慣被自己一個女孩子看他的腿,觸碰他的,點了點頭。
不過唐王的話叫她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
唐王瞪著這個歪著頭想了想,卻聽不出自己話中含義的小姑娘,許久,沉默地給她夾雞腿。
明明他已經這樣表達這樣明顯。
可大概他的腿在她的眼裡,比不上碗裡的雞腿香。
他們吃過了飯,蘇果又去廚房洗碗,等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到上房之中似乎傳來了少年人說話的聲音。
晴朗的,朝氣勃勃的少年的聲音,透著陽光的味道,叫人覺得唐王府的黑暗都被陽光排斥開了。
沒有想到現在還有人來唐王府,蘇果急忙提著裙子走進去,就見此刻唐王休養的屋子裡,正坐著兩個格外俊秀的少年。一個面容複雜地看向蘇果,另一個也對蘇果微微一笑。
蘇果在記憶裡翻到了他們的身份。
一個是昨天來跟蘇果要虎符的許紹,另一個,卻是未來差點封了太子,可是還沒等入主東宮就被唐王起兵打斷,失去了皇帝的庇護後,被唐王砍斷雙腿幽禁而死的六皇子。
他是許貴妃的兒子,是皇帝最喜歡的皇子,也是當初力主給許紹尚主,叫許紹成為駙馬以至於最後辜負了蘇果的那個人。
那一杯毒酒,就是六皇子帶著人,同樣帶著這樣朝氣勃勃的笑容,命人灌進了蘇果的嘴裡。
他看起來那麼陽光的一個少年郎,可是在蘇果的眼裡,卻跟可怕的惡鬼沒什麼分別。
“這不是果兒麼。”六皇子見到了蘇果站在門口,笑著對她說道,“日久不見,在皇兄的身邊你彷彿生得更好了些。可見還是皇兄的府裡養人。”他似乎完全沒有見到這府中的凌亂,還有下人都散去的淒涼,一副唐王府依舊歌舞昇平的樣子。
看見他這樣笑,蘇果抿了抿嘴角,匆匆地越過了他,跑到了唐王的面前,有些單薄的身體攔在沒有理會不速之客的唐王的面前大聲說道,“殿下的府裡當然養人。我們殿下,是這世上最好的殿下!”
她回應了六皇子這句話。
唐王在她的身後,突然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那單薄得不得了的小姑娘,難道以為可以護住他?
若是六皇子不是忌憚他手中的虎符,想要試探他如今是不是眾叛親離,只怕立即就要翻臉。
“果兒。”許紹見蘇果這樣護著唐王,俊秀的臉微微一白。
他怔怔地,失落地看著蘇果,許久之後,露出幾分隱忍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