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垂首玩著地上的石子,像只溫柔的狗狗。
發覺程北茉過來了,他假意咳嗽一聲,移開視線,又換上那幅冷淡的表情。
“陳韻吉走了?”
“嗯,剛才她說她有事。”
程北茉哼笑了聲:“她最好是真有事。”
裴頌輕撓了下太陽穴:“沒想到你們這麼熟。”
“誰?”
裴頌衝江括的方向努了努嘴。
程北茉有點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我跟江括?其實也不是很熟。”
江括過來,沒提前跟她說,她也有點意想不到。
裴頌隨口問:“他來找你什麼事?”
他的口氣永遠都是那麼輕鬆隨意,卻總給她一種一定要回答的感覺。
程北茉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坦誠說:“他問我有沒有時間去看四分之一決賽。”
裴頌嚥了下口水,喉嚨不明顯地滾動了下,繼續不動聲色地問:“你答應了麼?”
程北茉搖頭:“沒有,我不一定有時間。”
裴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像是笑了下,語氣裡帶點不屑:“這人追人手段夠淳樸的,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嫌累。”
交大附中距離八中挺遠的,據說跟一中一樣,放學後大家會主動留校一小時自習,也不知道他怎麼跑過來的。
程北茉聽出他在陰陽怪氣,便問:“誰說他追我了?”
裴頌睨她一眼,輕飄飄地說:“也就你看不出來。”
程北茉懷疑裴頌話裡有話,她瞥了他一眼,這人的表情並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程北茉說:“裴頌,你真的挺狗的。”
裴頌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反正他被叫狗習慣了。
程北茉沒有再說什麼,抬腳就走。
走出幾步,她的手腕便被人拽住。
與其說拽,不如說是攥住。裴頌力氣很大,卻沒有弄疼她,只是讓她無法掙脫。
裴頌掌心的溫度灼灼地傳遞到她的面板上,激得她心跳砰砰作響。
他神情認真道:“咱們校隊也進八強了。”
她不肯服軟,眼神銳利地看著他:“是麼,恭喜啊。”
“我們的四分之一決賽,跟交大附中在同一天。”
程北茉一愣。
裴頌手上的力鬆了鬆,接著說:“比賽時間也是一樣的,你要來看嗎?”
語氣甚至軟了下來。
“來看我這場吧。”
“嗯?”程北茉偏頭看了眼他。
“我是說,來看我這場比賽。畢竟……”裴頌中間停頓了很長時間,好像在下很大的決心,“這聯賽當初也算是為你參加的。”
程北茉茫然地看向他,總覺得他的眼神,他的語氣,有那麼點不一樣。
橘黃的路燈給他們的對話上了一層曖昧的底色。
初夏的風溫柔,像是在慫恿著些什麼。
程北茉嚥了下口水,不安地問:“為什麼?”
裴頌的目光釘在了她臉上:“你問我為什麼?”
程北茉被他看得下意識想躲:“……嗯。”
裴頌盯著她,目光灼灼,那一雙眸子堅定又幹淨。
早就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躊躇著。
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青澀過,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真誠的時刻了。
“因為喜歡你。”
一陣晚風拂過,吹起程北茉的碎髮,弄得她臉頰癢癢的。
一時間,她的心如擂鼓,如急雨,如急促錯綜的腳步。
撲通撲通。
亂了套了。
她愣在原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