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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兒子如何脫離生父孝道的掣肘,不說具體方法、不說如何去做,而是告訴他人心如何,朱家諸人性格如何,你該怎麼利用人心,該如何站上道德高地,繼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旁徵博引,舉身邊的小例子,呼叫這個世界的歷史,揉碎了掰開了,教導兒子如何駕馭人心、人性。
大郎一路聽著,直到走到家門口,腦子裡還滿是娘教導的種種深刻心術,什麼朱家什麼批命,早就拋到了腦後。
任十一站在院中,看到徒弟臉上沒什麼氣憤傷心的表情,還挺驚訝,看向周逸芳。
周逸芳和他對視上,笑笑。
任十一知道,這本該對大郎打擊很大的事情,又被她四兩撥千斤地解決了。
周家有一群小夥子幫忙,很快就把燒燬的斷壁殘垣收拾乾淨,又快速搭了一個草棚,供一家人暫時遮風擋雨。
大郎做完自家的活,抬頭看了看悽風苦雨的鄰居,指揮幾個兄弟:“大家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幫村民去幹活。”
周逸芳看看天色:“這一次幾個村子都整村被燒燬,無家可歸的人太多了。眼看著一天又要過去,接下來幾天不知道會不會遇上颳風下雨,一家一戶搭草棚,何時才能搭完?”
大郎皺緊了眉頭:“那怎麼辦?我人手不夠啊,我還想把周邊幾個被佔小鎮都收了,最遲後日就要整隊出發。”
周逸芳:“如果事事都要像在自家一樣親力親為,你人手再多一倍也不夠。村裡家園雖毀,但人都在,可以先發動村民一起建一個集體安置的地方,若能接濟一些助他們度過這幾日那就更好。”
大郎眼睛一亮,擊掌:“娘說得對,我給他們一處庇護之地便可,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去做。”
他從小受周逸芳教導,有善心但從不氾濫,周逸芳點一句,他就能想到妥善的下一步。
教導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治理之道優勢便在這裡,他繼承了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只需輕輕一點,便能融會貫通。
找到解決辦法的大郎不僅要幫這個村子,還派人去通知其他手下,將這個命令傳達各村,每個村子都派幾人同去幫忙,天黑之前,幫百姓們一起搭出一個今晚能安睡的地方。
建議一出,村民們都醒悟過來覺得這個法子很好,若不然,每個人都要風餐露宿多日才可能有個房子。
這一天的太陽下山圓月升起時,一個個焦黑冒著青煙的村子裡,紛紛搭起了大大的茅屋棚子,各家搶救下來的床單被子掛在四周充當篷子,全村的人有了一個能擋風安睡的地方。
一起搭棚子時,都有穿著士兵布衫的青壯年過來幫忙,幹著幹著,大家就聊開了,問起這幫人的來頭。
“我們都是從東營跑出來的。”
“哦――真是你們啊!那官府裝山匪搶劫的事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寧可當逃兵都要走,要不然,我們也要被逼著去禍害老百姓了。”
“喪良心的狗官!”
“以後不會了,我們周小將是個好人,有我們在,狗官管不著你們。”
“周小將是哪個?”
“周瑾,敖山村周秀才的孫子,你們不知道啊?他一完事兒就回家去了!唉別說,周小將才十七歲呢,本事可大,功夫可好,要不是他,我們逃不出東營,更守不住西山,沒有他啊,你們都要被陸長生這幫畜生糟踐死了。”
士兵們對周瑾的誇獎太過誇張,彷彿他無所不能又無比完美,村民們幹活之餘,好奇心全都被調動起來,紛紛打聽雲湖鎮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
混在其中的棗子巷小子們便立刻宣揚大郎從小到大種種“傳奇”事蹟,小子吹牛,那是天花亂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