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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笑罵:“養了你又養大郎,現在還想讓我們養大郎孩子,你可真孝順。”
周逸芳:“爹孃疼我嘛。”
一路上,這樣彷彿交代遺言的人家並不少,村裡老人很多,青年大多是婦女,有不少老人都和周父周母一樣的心情。
年輕人還有希望,好好活著,老人又老又病,自願犧牲。
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村民對後山並不陌生,任十一來了以後,頻繁進入深山,又為村民開拓了深山的地圖,這次避難,地址便是任十一帶著叔選的,在深山裡的一個大型自然山洞,為了保障安全,他們提前清理了周邊,撒了藥粉。
上山的路不好走,走到半路,就有老人起不來身,孩子啼哭,那種絕望的心情,瀰漫在蜿蜒的人群之中。
周逸芳扶著周母,一家口走走停停,默默無聲到了山洞,洞裡早有人佔了好位置,周逸芳選了一個吹不著風的地方,讓周母歇下。
洞口的天光一點一點暗下去,任十一一直沒回來,山洞裡除了不五時的嘆息,便是一片沉默。
周逸芳按時照顧父母吃飯喝水,偶爾洞裡有村民身體不適,過去搭一把手。
夜色徹底降臨,山上的鳥叫、野獸聲不五時響起,洞口被鋪上了稻草遮掩,大家互相安慰著躺下,卻沒有幾人睡得著。
山外。
陸長生帶領主力衝擊雲湖鎮,只小隊夜襲邊上的山村。
山村在小鎮外,很快火光沖天,喧鬧不已,陸長生大笑著衝進了小鎮。
像這樣的小鎮,哪怕如今加強了守衛也不過幾十人隊伍,面對上百的流民劫匪,這群守衛很快被陸長生的人解決。
前世,朱家在半夜被親生兒子帶人闖入家中搶掠,這一世,大郎一樣年幼離家,一樣和朱家斷了關係,他沒做那個賊寇,但朱家一樣被人破開了大門。
一樣的喧鬧,一樣的惶惶,夫妻二人護著長子抱著幼子,面對匪寇的大刀毫無抵抗之力。
“我們朱家傾盡家財救濟流民,從來沒做過欺壓鄉鄰之事,你們怎能如此恩將仇報啊!”朱老爺歪倒在地上,情狀狼狽,又悲又憤,指責為首的陸長生。
陸長生面黃肌瘦,目露兇光,根本不理會這一家曾給過他們稀粥的富紳:“你們坐擁萬貫家財,卻只給我們稀粥喝,你們掌握那麼多土地,收這麼多租子,拿了民脂民膏再來給點小恩小惠,就想讓我們感恩戴德?”
另一人笑道:“既然朱老爺這麼善心,兄弟們都餓壞了,你們就把家財舍了給我們這些飢寒交迫的窮苦人吧。”
朱家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對面這些人簡直是中山狼。
陸長生俯視著他們,嗤笑一聲,揮手讓人將朱家人圍起來看住:“全都搜刮乾淨了!這些有錢人心眼子最多,都給我挖地尺,不許錯過一塊金子!”
朱家長孫年輕氣盛,不忿自家善心待人卻被人恩將仇報,他手裡握著劍,掙開父親的手臂衝向陸長生,陸長生眼也不眨,一刀向著他劈來。
“齊兒!”朱其成追過去,摔了一跤的朱老爺不知哪裡來的力量,比朱其成速度還快,擋在了長孫身前。
陸長生的刀半點不留勢,直接劈在了孫老爺後背上,血沫飛濺,濺了朱齊家一臉。
“祖父!”
“爹!”
“老爺!”
朱老爺抱著孫子,口吐血沫,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睛直直看著朱其成,自己的兒子。
朱其成衝過來扶住他的身子,浸了滿手血:“爹――”
朱老爺看向長孫。
朱其成懂了父親的意思,不停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照顧好齊兒。”
朱齊家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