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涵元便打聽他在家如何照顧妹妹。
這一打聽,發現剛才女人的推銷詞居然都是真的,這個男孩真是幾乎把全家的家務都包圓了,才十一歲,就能上伺候老,下照顧小……反倒是那位當家的娘,天冷停業不掙錢,卻喜歡去巷子口賭一把……
賀涵元看著眼前的男孩,明明是個男娃,卻看著看著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再看,又是個溫順老實的男孩……
回到賀府,她親手將孩子交給了管家:“您幫忙調教調教,以後可以帶去侯府伺候夫郎。”
管家笑了:“您這就物色起侯府的下人啦?放心,老奴一定幫您調教好咯!”
男孩眼巴巴地看著賀涵元,怕她丟下自己。
賀涵元對他笑笑:“跟著管家好好學,學好了就能再見到我了。”
男孩聽了,立刻乖巧點頭,垂手站在管家身邊不再動。
賀涵元揉揉太陽穴,覺得有些酒後頭疼,搖搖晃晃回院子。
回去路上,手一抬,發現自己摘了男孩身上的稻草一直握在手裡沒扔,她隨手繞在指尖編來編去,到了屋門口,一直草編兔子出現在手心。
婢女立刻拍馬:“主子手真巧!這兔子憨態可掬,真好看!”
賀涵元不理她,兩指捻起小型兔子放在眼前看了幾眼:“給我找個盒子裝著。”
“啊?”就這一個草編?
“啊什麼?不是說它真好看嗎?不配裝盒?”
“配配配!”婢女連忙應和。
白月光13
難得出門一趟,宿命一般撞見了葉杏陽,賀涵元覺得自己不宜出門。正好京城的冬天又是冰凍又是大雪,冷得人不想動彈,她便徹底窩在了家中。
這一窩,便窩到了過年。
朝廷臘月二十八開始放假,二十九晚上,三品以上官員進宮參加年宴。
賀涵元原本是夠不上這個門檻的,如今託皇子未婚夫的福,成了一品後長安侯,自然也在赴宴名單上。
賀涵元和母親賀必蓉結伴同行進宮赴宴,出門前,隨手將桌上的小盒子塞進了袖袋中。
古代沒有先進的保溫手段,冬日裡的年宴,上桌菜餚均只能靠熱水保溫,然而寒冬臘月裡,滾燙的熱水都是轉眼變冷,菜上了桌,第一筷子是溫熱的,第二第三筷子就漸漸冰冷。
賀涵元看著逐漸凝結的油脂,逐漸喪失用餐的興趣,只託著腮,看著舞臺上的官伎表演,三不五時喝一口溫酒暖暖身子。
這宮裡的官伎比聞香樓強了不止一點,聞香樓的男子偏向攬客賣笑,宮裡的官伎卻個個猶如宛竹,甚至技藝比宛竹還強。容貌更不必說,所有人身高相似,身段風流,容貌各有千秋,看著他們彷彿在看一個頂尖男團歌舞表演。
肚子沒飽,眼福總算飽了。
年宴到一半,終於上來一個熱菜――熱氣騰騰冒著汽兒的鍋子,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冷了一晚上了,總算能暖暖胃,能不高興嘛!
皇帝都來了興致,眉眼徹底舒展開來。
這鍋子一吃,場上的交談話題也從官場政治過度到了各種閒聊。
賀涵元麼,實職品階不高,爵位卻是一品,她的位子直接被安排進了皇親國戚那邊,比她孃的位置還高些,但同時,周圍的人都不甚相熟。
好不容易來了一道熱乎乎能吃的菜,她總算不用裝作看歌舞入迷,拿起筷子開開心心涮羊肉。
吃著吃著,就聽到周圍的貴女們聊起閒話,耳邊飄過一個熟悉的名字。
國子監祭酒長子葉氏。
不就是葉杏陽麼?
她目不斜視地繼續吃鍋子,耳朵卻豎了起來。
眾人的閒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