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此時容妃宮裡大火,周圍幾個宮殿全都被驚動,路上到處是奔跑的宮人,亂糟糟一片,他們幾人無人注意,本該很順利就到達假山。
然而半路,李正言停住了腳步,他聽到了兵戈之聲。
明明是著火,怎麼會有兵器交接聲?
蕭柳立刻決定暫時不去暗道,先觀察情況。
皇帝昏庸,但幾個皇子卻不至於有弒君奪位之心,她的那些哥哥們一個個盯著皇位不假,但皇帝正當年,皇子們都搶著奪皇帝歡心,還沒到弒父程度。
蕭柳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李正言的手臂:“李氏遺孤那邊有沒有給你遞訊息?”
李正言搖頭:“許久不曾聯絡我了――”說到這,李正言猛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了?”蕭柳急忙問。
李正言心跳快了幾拍,勉強壓下,握住蕭柳的手安撫:“我只是想到一件事。”
“什麼?”
李正言喉間乾澀,壓著聲音說了自己買點翠釵遇到主母的事情。
“她提起過師傅想要見我,但那回以後,宮外並無人聯絡我要求相見……”
蕭柳抓著他:“你為何不早說有此事!把當日兩人相遇後的對話、場景細細再和我說一遍!”
“我當時進了鋪子,在一樓問掌櫃的有沒有點翠釵子,她從二樓下來……”李正言凝神回憶,努力回想著當時自己出了什麼紕漏。
然而還未說完,兵戈聲已近在耳邊。
顧不得找自己從前的紕漏了,李正言拉著蕭柳和絮兒,把她們塞進路邊光線死角的菊花叢中。
打殺聲越來越近,宮燈下,御林軍和幾個黑衣人邊追邊打到了眼前。
御林軍人多勢眾卻功夫平平,黑衣人雖然數量不多,卻處處殺招。兩方打在一起,十幾個御林軍竟然一時半而拿不下三個黑衣人。
李正言看到黑衣人的瞬間,整個人血液就凝固了。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人是誰。
他曾經也和他們一起練武一起接受考核,一起在山野間殊死搏鬥以同門的血練出一身冷血殺意。
這三個黑衣人出現在這裡,意味著李氏遺孤提前動手了,而且完全沒有告知他這個後宮唯一內線。
他,暴露了。
心生離意,單單暴露了他叛變之心也不算什麼,但到底暴露了多少?那個單獨開闢的暗道,他們知道了嗎?宮外單獨為容妃準備的民宅有沒有被發現?
蕭柳今日即便想走也走不成了。
李正言想到了,蕭柳看著他僵硬的背影也想到了。
心中苦笑不已。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
容妃宮殿的大火將皇城的天映照得通亮,爆燃聲、救火聲、殺聲四起,九月初九的皇城一片血紅。
有人要殺皇帝,有人要逃命,有人渾水摸魚,有人惶惶四奔……沒有人想起曾經受寵的五公主,就連容妃宮殿的大火,也被遺忘在腦後,任其熊熊燃燒。
三個黑衣人一人被擊殺,二人衝破圍困逃了出去,在遠處戒備的李正言跑回來扶起蕭柳:“我們回去?”
這個時候,沒人在乎一個被髮配和親的公主,不會特意跑來刺殺蕭柳。蕭柳的危險在李氏刺殺成功後。
蕭柳也是這麼想的,拉上嚇軟了腿的絮兒,避開人群快速回到了自己寢宮。
公主殿的宮人同樣慌成一團,因為主子不在,大半人都沒頭沒腦跑了出去。
蕭柳沒理會性命攸關下只顧自己逃命的宮人,仰頭遠遠望著沖天的紅光,說:“阿正,帶我們去屋頂吧。”
公主殿的屋頂不是整個皇城最高的,但也能將整個皇城一覽無餘。很多次,他們曾坐在這賞月吹風、看夜色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