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糊:“李侍衛居所不就在隔壁嗎,主子你怎麼猜到他這次要更衣好久?”
蕭柳笑盈盈地瞥了李正言一眼,笑著對絮兒說:“你主子能掐會算啊――把食材都放進去,可以開始煮鍋子了。”
絮兒頓時轉移了注意力,專心在鍋子上。
李正言依舊心神不寧地盯著蕭柳,在原地杵成一根僵硬的木頭。
林子裡師傅說起更衣一事他就猛地意識到了,公主定是發現了什麼才叮囑他早點回去吃鍋子,否則,不過更衣而已,他早早就能回去,為何會讓他晚膳及時回?
公主到底知道了多少?
李正言心跳加快。
蕭柳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到餐桌落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別的且放一邊。”
然而怎麼能放到一邊真的不理會呢?
這一頓其樂融融主僕盡歡的鍋子宴,有李正言一人吃得食不知味,連自己吃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蕭柳好幾次給他夾菜,卻沒能安慰他多少。
飯後,蕭柳披上斗篷帶著絮兒和李正言去院子裡散步。
雪後地滑,李正言終於迴歸了心神,小心注意著蕭柳的行動,防止她摔跤。
逛完半圈院子,蕭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李正言。
李正言不明所以,卻下意識提高了一顆心,回望著蕭柳,等她說話。
蕭柳說:“你能帶我去樹上看雪嗎?”
李正言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了院子裡高大銀杏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雪夜天冷,不如明天白天?”
蕭柳堅持現在就去。
李正言無奈,好答應。
因為要爬樹,蕭柳不能再由李正言一手抱著飛上去,她便換了一個姿勢,掛在他身後讓他揹著。
李正言緊了緊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您抱緊了,不要怕。”
蕭柳笑著靠在他後肩,在他耳邊說:“恩,我不怕,我信你。”
李正言準備上樹的動作一頓,差點失誤。
等到兩人齊齊坐上高高的枝頭,月亮也爬到了半空。
這次稀奇,李正言先出聲說了話。
“公主……為什麼如此信任我?”
蕭柳笑著回頭看向他:“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手拍了拍李正言的肩膀,“阿正,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我相信你就是我看到的你。”
李正言怔住。
許久後,恢復了平靜的他望著當頭的月亮低聲問:“公主……覺得家國,哪個更重要?”
蕭柳摘了一根枯樹枝在手裡搓弄,聞言便說:“於我們皇家來說,家國一體,分不清;於普通百姓來說,太平日子自然是家重要,亂世便要守護國,沒有國就沒有了家。不過啊,家永遠是這個家,家人不能換;可國……國的版圖一直在那,當家做主的人卻一代代變化著。這當家做主的人啊,其實是誰不重要。”
李正言細細品著她那句話:“是誰不重要?”
蕭柳:“是啊,因為國是百姓的,當家做主的人就像管家,管家不好便要換。”
這話可謂膽大包天,幾乎明說,一個皇帝幹不好治國之事就會被百姓換掉。